楼华语起得有些晚。如果不是有点失眠,今天黎明闹到那么晚,她还可以多睡一会儿,只是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个死去的男子。
她很奇怪,男子是怎么死的?
看得出,他武功已废,不可能是自震经脉,口中无血,不是咬舌自尽…换一个思路,谁杀了他?
叶泽和他的手下不会,她也没有,那么,如果没有其他人在场,嫌疑最大的是…那个紫衣女子。
可她已经被绑,如何杀人?
楼华语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中闪过许多人的脸,爹爹,娘亲,弟弟…渐渐的,她放松下来,忘记了那个死在她面前的男子…
突然,楼华语猛地皱眉。
这个人…五十岁上下,满脸细褶,两只眼睛贼亮,嘴张着,一脸垂涎,笑起来时,皱纹深深浅浅地嵌在脸上,整张脸都瑟缩着,五官纠结在一起,他就这样笑着,慢慢走近…
楼华语双眼一睁,坐了起来。
那个混蛋,生生毁了她一个好梦。
有些想家了呢。
其实,父母对她是很好的,虽然不许她随便出门,但除此之外,可以说尽量满足,可是…
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婚约!为了利益让她嫁给一个老头子,他们怎么能这样!
压下心中抑郁,她起床穿衣。有叶泽的话,她终于可以恢复女装了,把束胸布取下来,照例穿上白衣,想再套一件,却发现没有女装,只好暂时穿男装出去。
门刚打开,就看到羞花做出要敲门的动作,手中正是一套衣服。
“公子吩咐,请姑娘沐浴更衣。”
不等楼华语开口,羞花已经令身后的人准备了,原本楼华语也没想拒绝,就让他们都回避了,沐浴更衣。
叶泽给她准备了一件白衣,绣着细纹的牡丹,簇成团花似锦,在白裙的一角绽放,在朝阳下风华流丽,典雅大方,又不失少女玲珑。
“楼姑娘,如果好了,可以去见公子了。”
楼华语应了一声,对镜梳妆,看着镜中自己的脸,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准备好了。”开门,对羞花一笑。
这一次,叶泽又换了一个房间,门依旧敞开着,看房中陈设,若不是一步步走来,还真没看出有何不同。来到门前,两旁的侍女和羞花说了几句什么,羞花诧异地看了楼华语一眼,道:“公子在书房,吩咐我带你过去。”
楼华语很佩服他,刚遇刺,转眼就大门洞开,好像开门揖盗,嗯…也可能是请君入瓮。
~红颜冰心~
叶泽的书房位置更为偏僻,也更为清幽,掩在一大片娟娟翠竹之中,有细流潺湲,也有黄鹂百啭。楼华语住了这么久,第一次来到这里,若不是羞花指引,她恐怕已经迷失其中。
不过,这可不是好现象,这么隐秘的地方,叶泽告诉她,究竟想要干什么?她是不是,真的无法脱身了?
书房的门也是开的,从支起的窗户看进去,叶泽正在埋首案牍。
“公子,楼姑娘到了。”
“让她进来。”
房间中充斥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是叶泽在拨动算盘。他坐在桌前,左手边是一本账簿,右手中是那个小巧玲珑的金玉算盘,墨玉的算珠反射着太阳的光,在灵活的手指间飞速移动。叶泽的目光始终落在账簿上,右手五指如飞,又有条不紊。
楼华语顺着声音,看到他骨节分明的右手,起伏升落间带着柔和的美感,在墨玉珠子的映衬下,愈发显得白皙修长。
叶泽,楼华语以及侍立一旁的闭月都没有说话,只有从打开的窗户和门间透过微风,发出隐约的声音。
千,万,十万,百万…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音落定,叶泽终于抬头。
他的目光在楼华语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遗憾地摇摇头,语气中透着些惋惜,“小语,你真不适合穿这种华贵的衣服,既无傲气也无贵气。”
小语?楼华语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最近好像经常这样叫她,暧昧得都要逼出她的一身鸡皮疙瘩。
“我本来就不喜欢穿这种衣服,你还要我穿,而且一身绫罗配一支木簪,不伦不类。”
“呵,”叶泽意味不明地一笑,“我让你穿,不是看衣服合不合适,而是看你合不合适。”
不知怎么,楼华语从他的笑中看出一丝不满。
他又道:“我是要培养你的一种气质,一种…”他眸光一暗,“闲雅的风度,也叫…慵懒。”
“惺惺作态。”楼华语鄙夷地一笑,把簪子一拔,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下来,如同上好的绸缎,柔顺地蜿蜒过腰身完美的曲线,在最纤细处勾画出一道完美的弧。
没有叶泽想要的闲雅慵懒,微怒的神色中却有种描绘不出的娇媚。
叶泽一晃神,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容貌并非绝色却风华绝代的女子。
可是,她们不一样。他永远找不到那个世界上待他最好的女子,即使楼华语再像,也不会是她。
纯真早已远去,这么多年,筹谋规划,都追不回当初的她,也无法挽回他失去的数载年华,往昔已逝,不可追思,唯有这条路,不离不弃,还在脚下。
既然早已注定,何必踌躇怜惜,左右徘徊?
叶泽抬头,眼中没有了刚才的波澜,看向楼华语也没有了那份复杂的目光。
“公子,落雁有事禀报。”
叶泽倚向靠背,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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