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谁说是个儿子
“倘若被害人就是杨弘，我们从头开始梳理，”边与点点头，走到小黑板跟前，写下几个主要人物的名字，慢慢分析到，“2018年2月15日晚上，也就是除夕夜，凶手约杨弘去她家附近的服装市场见面，然后用匕首刺入杨弘腹中。杨弘倒地，凶手用酒精浸湿了被害人身边的包裹，然后用电线引燃，被害人为躲避火情向外爬行，爬行数米后因失血过多死亡。”
“我问过杨弘的女儿杨惠惠，除夕夜杨惠惠跟妈妈一起看了春晚，但十点多杨弘就关了电视哄女儿睡觉了，所以很可能她提前约了人，要在十点到十一点之间见面。徐长胜也说杨虹十点十分给他打过电话，他没有接听，再打回去杨虹关机了。”边与继续说道，“再结合现场目击证人也就是那个市场管理员的说法，他不知道杨弘和凶手是什么时候进的市场，但那个黑衣人在十一点左右一个人出现在了监控下，并成功转移管理员注意力，潜入值班室毁坏了监控录像。我们基本可以确定，案发时间就是除夕当晚十点十分到十一点之间。我们同事搜查了服装市场监控室，没有任何可疑点。”
“凶手是有预谋的犯罪，而是很可能就是杨弘身边的人，”边与敲了敲黑板上人员姓名，“经过这两天的调查，我们锁定了杨弘身边三个人物，第一个，长胜餐饮集团董事长徐长胜，杨弘是他的情人，杨惠惠就是他们俩的女儿，杨弘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徐长胜的。第二个，徐长胜的老婆彭美琳，洛城第一中学的化学老师，据徐长胜所说，她并不知道杨弘的存在。第三个，杨弘的现任丈夫张成鑫，小贷公司业务员，杨弘跟他结婚是为了给孩子上户口，但尚未支付承诺的十万块钱。这三个人目前来看，徐长胜和张成鑫都有不在场证明，彭美琳我们还没有接触过。这是目前我们了解到的所有信息。”
“徐长胜应该可以排除吧，他没有杀人动机，杨弘怀着他的孩子，徐长胜怎么都不可能这个时候杀死她吧，还是个男孩，他不就想要个儿子嘛。”跟着边与的思路，陈可喆补充道。
“儿子？谁说是个儿子？”法医陆军生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陈可喆一怔。
“孩子的尸体我也检验了，是个女孩啊。”陆军生递上报告。
“女孩？”黎默也大吃一惊，“这么来看，徐长胜是被杨弘骗了！”
“很可能是杨弘知道徐长胜目前经济紧张不想让她生下这个孩子，所以才骗徐长胜说已经做过检查是个儿子，”陈可喆手里攥着跟笔，沉思到，“如果徐长胜知道了杨弘骗他，会不会动了杀心……”
“那徐长胜的犯罪动机也有了，不能排除他的嫌疑，”边与在黑板上加重了徐长胜的标记，随后目光又转到张成鑫的身上，“这个张成鑫，他和杨弘的恩怨只是因为杨弘答应了一领证就先给他五万块钱，没有兑现，为了五万块钱而杀人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至于彭美琳，倒是很有杀人动机……”
“我梦里凶手就是把酒精灯里的酒精倒在了包裹上，彭美琳是中午化学老师，她最有可能接触酒精灯的人！”黎默眼睛里突然闪出光来。
“酒精灯不是什么违禁物品，要购买也不难。”边与泼来冷水，“但彭美琳的嫌疑很大，我们有必要好好查一下。”
“可是我们申请调查令的前提是被害人是杨弘，如果被害人不是杨弘，咱们根本没有理由查人家。”黎默托着腮，幽幽的说道。
所有人都闭了嘴，大家都知道，除了黎默那个奇怪的梦，他们目前毫无进展。
“对了，边警官，”章勋咳嗽两声，打破了会议室里冗长的沉默，“你是带着并案调查的任务来的，如果咱们这个案子还找不到突破口，不如你给我介绍一下另外两个案子，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也好，”边与深吸一口气，从他的皮包里拿出另外两个案子的卷宗，“另外两起杀人案发生在距离洛城一百公里的临水市，两个被害者一个叫夏凉，23岁，怀孕三个月，一个叫尚雪，28岁，怀孕四个月，两个人都是未婚先孕。作案手法上，夏凉死在小旅馆里，被人用刀刺入胸口，扔进浴盆里。而尚雪被人下了药，然后煤气泄漏死于一氧化碳中毒，两个人死亡时间相差三天，案发地点相差一条街。”
“所以省厅认为，这三个女人都是单身母亲，而是怀孕的月份呈现出三四五这样的规律，所以才并案调查？”陈可喆细细听着边与的叙述，问到。
“没错，凶手很有可能是针对未婚先孕的女性展开的一系列谋杀，”边与郑重的点点头，“临水的两个被害人是认识的，她们都是一个叫做单身母亲俱乐部的成员，我们查过，该俱乐部有一万多人，大多用微信群联络，她们很多都不愿意把真实身份告诉别人，所以我们没办法确定洛城的这个被害人是不是也是俱乐部成员。”
“你是不是已经查过杨弘这个名字了？”陈可喆期待的问到。
“对，我查过，俱乐部负责人表示没有这个人，但不排除她用小号匿名加入。”边与解释说道，他略过陈可喆的脸环视着大家的表情，“黎默，怎么了？”
“有没有两个被害人的照片，我可能也梦到过……”黎默小脸惨白，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不愉快的经历。
“你是说，这两个人也出现过你的梦里？”边与眯起眼睛，一脸的警觉。
“嗯，差不多半年了吧，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做杀人的梦，所以脑子里很乱。”黎默痛苦的扯了扯自己的头发。
边与把被害人照片递上前，凝重的等待着女孩的反应：“是她们吗？”
黎默盯着照片里的脸，缓缓点了点头：“是，那个梦里我杀了两个人，梦境也断断续续的，但我基本确定是这两个人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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