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下了学,琅冉低着头不作声。
桃儿一如往常兴致勃勃,“姑娘我们今日是去修整小花园,还是去河边拔茅针,要么去寻鸟窝可好?”
琅冉没搭理。
桃儿纳闷,“姑娘怎么不说话,往日下课跟出笼的雀儿似的。”
琅冉冷冷道:“你如今也学人打趣我,岂不是我平日将你们惯坏了。”
桃儿呆了一呆,才发觉她情绪不对,“今天这是怎么了,连玩笑话都不许我说了。”
忽然醒悟,“姑娘莫不是受了先生责骂……人家常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姑娘不要气馁,终究也有学成的一天。”
琅冉忍不住撇嘴,“没想到你如今懂的道理多了,还会拿来劝慰我,那你说说看我怎样才能学成?”
“姑娘你又打趣我,我是个不识字的下人,怎么教你上学!”
“你虽不识字,懂的道理可多了!”琅冉眼珠子一转,“这样吧,从今日起,我每天教你识字。”
“当真!”桃儿兴奋地握住琅冉衣角。
琅冉随手摘了根树枝在手上转着,嘀咕道:“等你学会了看账本,可不得替我分忧。”
“姑娘你说什么?”
“嘘……”琅冉忽然猫着身子躲到一棵树后头,一边朝桃儿招手。
桃儿跟上前,从琅冉扒开树枝的缝隙里往外看,一条不常用的小路上疾走着两个人,瞧阵势像往后门的方向去。
“咦,那不是张大夫嘛!难道府里有人生病了?”桃儿小声说。
“走,跟过去瞧瞧。”
卢石将张大夫送出门,一回头,被两条黑影挡住去路,“冉姑娘!桃儿!你们怎么在这!”
“我问你刚刚的是谁?”
“是张大夫……您不是都看到了。”
“我晓得是张大夫,我问你为什么引他走小路,又从后门出去?府里谁生病了?”
卢石一时噎住没答上来,在琅冉的逼视下脑门上慢慢渗出一层汗珠子。
“你倒是说呀!”
“姑娘别问了。”他一扭脖子,从路旁草地蹿了出去。
“你!”琅冉一跺脚,追了上去。
西厢房四下门窗紧闭,不见奴仆伺候,只有脸上万年深水的管家卢才挡在门外,“我和姑娘说过了,里头不方便您进去,老爷身子好着,这会不得空来见你……”
“我不信,我要看见爹爹才肯走!”
缠闹许久。
门“吱呀”开了,先前的蓝衣公子出现在门内,“姑娘请进来。”
屋里生了暖炉,浓烈的艾叶味混杂着一股血腥气,何楠好端端站在屋里,沉着脸呵斥:“胡闹!”
琅冉撅起嘴,“女儿担心您,还以为您生病了……”
“担心我,怕不是来凑热闹,这里的事不许对外人说道,快回去吧。”
琅冉已经看见床上躺着个人,一动不动的,“爹爹那是谁?”
“问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快走!”
“爹爹……”
“既然令千金已经看见了,何不将事情原委告诉,免得她揣测不安,我相信姑娘定会守口如瓶的吧。”蓝衣公子眼神亮灼灼,看着琅冉。
“一言为定!”琅冉连忙说。
蓝衣公子点头,“在下杨文泽,来自金陵,躺在床上的是我的朋友陆从毓,他如今受伤昏迷,是在贵府里被救起来的。”
“他在我家受的伤?”
“并不是,他是在城外官道上叫杀手所伤……”
琅冉双眼瞪得滚圆。
杨文泽略带歉意说:“姑娘要是害怕我就不说了……”
“我不害怕,你快说,杀手长什么样?”
“杀手……长得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擅长伪装,我们在官道上遇见一伙大汉殴打一个孩子,我出手制止,那孩子伤得很重,却拼命央求我追回他被抢走的东西,我走后,杀手对我的朋友下了手。”
琅冉皱眉,“杀手是那伙打人的人?”
“还有那个孩子。”
琅冉吃惊,“他们是一伙的?”
杨文泽点头,“我一路寻着踪迹找到贵府,幸得何老爷仗义相助,救回好友性命。”
“不过你的朋友怎么到我家的?”
“我的朋友中了软骨散,当时官道上并无人烟,加上官道位置四面不靠,我猜测他是看见贵府的那座高楼,顺着逃过来的。”杨文泽脸色微沉,“事情险恶,只怕杀手会卷土重来,给贵府添上不必要的麻烦。”
何楠一摆手,“杨兄弟不必担忧,照你所说杀手是秘密行事,事情败露定不肯再轻易行事,二来我府中虽没有武艺高强的人,好歹一干家丁奴仆上百人,护一两人周全无虞。”
杨文泽弯身一拜,“大恩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杨公子客气,”何楠站起身,对琅冉说:“你的好奇也解了,快随为父出去吧,让陆公子好好休息。”
父女二人一同出门。
晚饭过后,琅冉梳洗过躺上床,听见外间守夜丫头含糊的声音:“才躺下,还没熄灯,您进请进……”
不大一会儿衣裙摩梭的声音到了跟前,瑶琴褪了外衣,钻进琅冉的被窝,把头往枕头里一埋。
“这是怎么了,大晚上来我这也不说话。”
瑶琴乌拉乌拉地说:“我心悸得很,你让我躺会儿吧。”
琅冉翻了个身,“今天可真是怪事,你竟然主动来我这!”
不大一会人琅冉起了瞌睡,正要入眠,被瑶琴一句话惊得坐了身,“你说什么?!”
瑶琴一双凤目亮灼灼的,“我今天在园子里遇见了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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