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江一中。
苏小语抬头看了一眼，像是被阳光灼烧到了似的，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姜黎最看不得她这幅德行，不耐烦的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拽了进去。
报名，签字，交学费，写新生信息……所有的一切姜黎都亲力亲为了，而苏小语就像个木偶人似的，姜黎去哪她去哪，默默地跟着，始终一言不发。
姜黎填资料，到了“住宿”那一栏，她刚要提笔写下“通学”，那一直默不作声的木偶人终于动了。
“妈、妈妈，我想……读寄宿。”
她声音意外的好听，不想正常女孩那样有些尖锐的清亮，带着点许久不说话导致的沙哑。
班主任有些好奇的瞧了一眼这个女孩子，却发现她下意识的躲开了。
班主任是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笑起来温柔和气，“苏小语是吗？很漂亮一姑娘呢。”说着面向苏小语，“苏同学可以先出去等一会儿吗？老师有些事情想和你妈妈单独聊聊。”
苏小语轻声应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苏小语家长，您请坐。”班主任老师礼貌的开口，“请问您怎么称呼？”
“老师你好，我叫姜黎。”
“姜女士，”班主任双手交叉的放在办公桌上，认真的看向对方，“我想问您一个问题，这可能会冒犯到您，但是我得对我的学生负责，希望您能理解。”
“可以。”
“苏同学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
“没有！”姜黎矢口否认，几乎有些犀利的刺耳。
“您先别激动，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苏同学为什么看起来不太有活力。”
“我女儿，小语她没有心理问题，她只是，只是比较胆小。”
“我了解。所以您同意她寄宿吗？”班主任知道从姜黎这里是了解不到什么了，明智的岔开了话题。
“我……”
姜黎有些犹豫。
“姜女士，我认为高中生应该要学会独立和自理，您不必太过担心。”
她会答应吗？
苏小语趴在护栏上，出神地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看起来阴郁又沉闷。
算了……
苏小语听见身后传来姜黎和班主任有说有笑的声音，并没有回头。
“……罗老师，以后就麻烦您多照顾一下她了。”
“姜女士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小语，先回家收拾东西，待会儿再去寝室。”
“嗯。”
午后的阳光从树叶间倾洒下来，落在小道上，斑斑点点。
南方的树大多是四季常青的，秋风吹过，“沙沙”的响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
前头是衣裙飘扬的女人，后面是低头攥衣的小姑娘，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影子拉的老长。
“为什么突然要寄宿？”
姜黎突然开口，打破了平静。
苏小语依旧低着头不说话，仿佛没有听见。
姜黎停下来，看着身后跟着停下来的女孩，低着头躬着腰，仿佛永远也挺不直腰杆的死样子，气得想要一巴掌打醒她。
可是怒气还没有冲破理智，姜黎还知道这是在外面，她强压下怒火，“噔噔噔”的踩着高跟鞋转身走在前头，远远的将那女孩落在后面。
女孩依旧像个无知无觉的木偶人，步子拖沓地走在后面，也不加快脚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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