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先生,好手段!”
仿佛被一桶冷水从头顶泼下,西服男子在心里打了一个寒战,回想刚才的所作所为,自己已然失控了,目前的局面……如果刚开始的时候自己是躲在暗处完全占据主动的一方,那么现在自己已经完全被眼前这个年轻人掌握了局面,他一点点扭转局势,从而节奏。西服男子知道,自己的优势现在恐怕已经荡然无存。
又有一队花船浩浩荡荡地开过来,看在墨言眼中,写在花船上的字每一个仿佛都是活的,它们放肆地笑着,手舞足蹈地冲他招手,大声提醒着他,像有一张炫耀的笑脸欢快的冲到眼前。
西服男子刚刚平复心神,就见墨言收回目光,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
西服男子神色大变,再度心神动荡,睁大了眼睛呆望着对面诡异莫测的年轻人。传说慕辰的逆风夜主,进可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退亦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可这都仅仅是说他们出神入化的身手。
溪中的花船渐渐稀疏,饶过挡住墨言刚刚追溯目光的弯道,再往山上逆水而上,蜿蜒水道在临近山顶的某处平台旁边形成了一个不大的水潭,水潭周围围着有很多游客,不少人拿着花船正往水潭里放,花船被水车激起的水流推动,就慢慢悠悠地飘出水潭,进入了顺山而下的水道。
此时水车的滚动杆正握在一个小伙子手里,小伙子五官清秀,皮肤白皙,衣着价值不菲,眼见自己最后一艘花船进入水道,他才停下滚动杆退到一边,伏在栏杆上俯视下方整座“城市”。
小伙子身边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男子身上的西服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竟然没有一丝凌乱,他身边的小伙子就没有这么幸运,经过一番折腾,一身做工精致的衣裤沾了不少灰尘,头发也有几分凌乱,只是他毫不在意,照样和男子说笑着。在他们身后,有不少神色警惕的男子不停地扫视周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是这两人的护卫。
“这不是你该玩的吧。女孩子的东西。”
三十多岁的男子随口吐槽。
“没玩过,好奇。”
小伙子甩了甩手,包下一整个摊位的花船,这么多应该能被发现吧。小伙子真觉得自己特别聪明,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
“方哲是你的好友吗?”
“是!非常好非常好的朋友。”
小伙子没有隐瞒,他故意留了破绽给身边的男子。想起方哲,小伙子忍不住眯起眉眼,那小子一定喜欢这个地方,有趣还热闹。其实谁都不知道,看起来听话懂事的方哲特别爱热闹,他喜欢人多,喜欢嘈杂的人声,他和自己做朋友,最初可能只是想找个伴,让他自己不那么孤单而已。现在……
小伙子身边的男子本来想问问这人在哪,可是扭头看见小伙子的笑容渐渐变的暗淡,蹙紧的眉头似乎藏着什么悲伤的过往,就岔开了话题。
“刚才你不怕吗?”
小伙子没有反应,三十多岁的男子见状,故作好奇地问道:
“刚才在门口,那么多枪口对着你。你不怕死吗?”
“怕?”
小伙子眉眼中的自嘲一闪即逝。
“古老师,我十岁就见过死亡了。自己的,朋友的……十几把冲锋枪指着我。”
“死亡从来就没有什么可怕的。怕的只是死亡后,活着的人承受的痛苦。”
“我不愿他们……所以要活着,好好活着。”
古岳谦一愣,心中似有什么混进去,酸涩的难受。
小伙子轻叹一声,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交浅言深,他怅然之感一叹而去,调侃这下一个话题。
“古老师还想着替慕辰招揽家兄吗?”
“当然!”
“残阳,你可能并不明白格斗大师的意义。任何一个势力都不会嫌自己的格斗大师多的。如今的大形势,是不准许大规模的对抗的,那么高手之间的较量就成了一种手段。每年各势力之间都会有高手之间的对决,用来瓜分利益。”
“慕辰从不吝啬对高手的厚待。”
“用来威慑众多灰暗势力。”
傅残阳一语道破,他终究是受慕辰的培养长大的继承人,一些东西还是懂的。
“不错,正是如此。”
“看来家兄并不属于慕辰。”
傅残阳扬了扬眉,这局他胜了。古岳谦刚才是在炸他。什么大水冲了龙王庙,是在糊弄他吧
古岳谦愣了一下,也不气恼,耐心地解释起来。古岳谦是知道的,傅残阳这人,不容欺瞒和糊弄。
“我查到,令兄曾受雇于慕辰,为慕辰效过力。我想令兄应该很清楚慕辰的实力和地位。再没有比慕辰更强大的势力,也没有任何一个势力可以提供像慕辰一样强大的庇护。”
傅残阳留意着古岳谦的反应,古岳谦坦诚的样子并不像装的。
“受雇?”
难道这是父亲放给古老师的消息?
“我找到了令兄代表慕辰出战对决的战斗记录。”
傅残阳察觉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七星夜卫的出战记录?这可不是谁都有权利调阅的。自己的夜卫倒是被别人随意查看,恼怒在傅残阳的心里扎了根。
“慕辰如此强大,家兄为何不入慕辰?古老师不好奇吗?”
“听说是令兄拒绝的,只是收了不菲的佣金。”
墨言哥自己拒绝的?傅残阳心中冷笑,还真是什么都安排好了。干什么用?逼自己就范,拜在这个古岳谦门下,还是逼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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