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来。”玛丽说。
“不用客气。”伊拉斯谟斯嘟囔着，轻轻地挤了一下玛丽的肩膀，没有同其他任何人道别就离开了。
“别担心，”弗洛尔对帕特里克说，“我同他保持一段距离跟着他。”
“你是他的守护神。”帕特里克说，尽量掩盖如此容易就摆脱了弗洛尔的宽慰感觉。
玛丽客气地跟着弗洛尔来到楼梯口。
“我没有时间聊天，”弗洛尔说，“那个可怜人有生命危险。”
玛丽知道不能同像弗洛尔这样自信满满的女人争辩。“嗯，很高兴能见到您这位埃莉诺的老朋友。”
“我知道她在指引我，”弗洛尔说，“我能感到这种联系。她是个圣人；她会告诉我该怎么去帮助他。”
“哦，那太好了。”玛丽说。
“上帝保佑你。”弗洛尔喊了一声，步子轻快地跑下楼梯，打定主意不能丢失伊拉斯谟斯在伦敦街道上自杀进程的踪迹。
“这个女人！”约翰尼说，看着弗洛尔从门口离开，“我真觉得应该有人跟着她，而不是反过来。”
“别指望我，”帕特里克说，“我已经受够了弗洛尔，想不到竟然有人会把她从普利奥里放出来。”
“在我看来她好像刚开始一个新的发疯阶段，”约翰尼说，“我猜她太享受这种感觉了，决定不按时吃药。”
“嗯，但愿她在‘拯救’伊拉斯谟斯之前改变主意。”帕特里克说，“如果她像打橄榄球那样把他扑倒在桥上，或者在他准备过街时冲过去，他可能就活不成了。”
“天哪，”玛丽说，放下心来，诧异地笑着，“先前我都不敢肯定她到底会不会离开。希望等她出去时，伊拉斯谟斯已经转过街角了。”
“我也要走了，”约翰尼说，“我四点钟有个病人。”
他同大家道别，吻了玛丽，搂抱了两个男孩，答应会给帕特里克打电话。
突然就只剩下家人了，除了女招待之外，她在收拾酒杯，把没开过的酒瓶放回角落里一个纸箱中。
帕特里克感到熟悉的混合亲密感和失落感，在一起，同时知道他们要分开。
“你同我们一起回家吗？”托马斯问。
“不，”帕特里克说，“我要去工作。”
“求你，”托马斯说，“我想要你像过去那样给我讲个故事。”
“我周末去看你们。”帕特里克说。
罗伯特站在一旁，比弟弟知道得多一点，但还不足以理解。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同我们一起吃晚饭。”玛丽说。
帕特里克想接受，又想拒绝，想独自待着，又想有人陪，想亲近玛丽，又想离开她，想要那个可爱的女招待认为他独自生活，又想要他的孩子觉得他们属于一个和谐的家庭。
“我觉得我还是……回去休息，”他说，被各种矛盾念头的碎片所淹没，注定会后悔任何一种选择，“今天有点累。”
“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也没关系的。”玛丽说。
“实际上，”托马斯说，“你应该改变主意，因为主意就是用来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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