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妈的吧，帕特里克心里嘀咕，这帮人每天都在演什么滑稽戏啊？是在给《脱线家族》[61]写剧本吗？他最讨厌这种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情景了，动不动就相互鼓励支持，情意浓浓总要溢于言表，就是想给外人造成个印象——其他任何人都不及自家人值得珍惜。真是恶心透顶了。
“我们是出去用晚餐还是怎么的？”帕特里克有些突兀地问了玛丽安一个问题。
“我们就在家里吃好了呀。”她说话有些吞字，而眉间的阴云似乎还没散去。
“去外面吃饭难道是种极端失礼的行为吗？”他依旧坚持，“我就是想说说话。”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至少在南希看来，请上门拜访的客人去外面吃饭，是种极端失礼的行为。就在此刻，康斯薇拉正在厨房准备着扇贝。但是无论在人生这件大事上，还是在待客这件小事上，人都应该学着留有余地，同时也做到不失礼节。就拿眼前这件事来说，帕特里克刚刚失去至亲，所以有些事上不妨给他点特权。他刚才那问题的潜台词是，女主人在招待这件事上处理得不得体，所以南希理所当然会觉察到失礼和冒犯。但是考虑到他当下的心智状态，已经和暂时性精神错乱无异了，便也不多计较了吧。
“当然不会，没问题啊。”她几乎用喉音作答。
“那我们去哪儿吃？”帕特里克问。
“我看看……有家吃亚美尼亚菜的小餐馆，我还挺喜欢的。”玛丽安建议说。
“一家吃亚美尼亚菜的小餐馆。”帕特里克不带任何语气地复述了一遍。
“特别好吃。”玛丽安咽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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