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浑身一颤,她不是没见过场面的女子,跟随大掌柜十年了,见惯了打打杀杀,但她第一次从一个人的气场里感觉到了冷,是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
郎天惠踩了一会儿感觉身子有些虚弱得疲累,于是他干脆盘腿坐在草阿水旁边,声音温和仿若好友谈心,“是为了青楼和赌场对吧?”
草阿水点了点头,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游天阔粗声呵斥道:“你们可知道这九里楼和赌场是谁的产业?!”
草阿水的脸早已被郎天惠踩得红肿不堪,鼻血横流。他努力睁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你们祈成帮不过是县令老爷的一条狗而已。”
言下之意,他自然是知道,这九里楼和赌场是县令老爷的买卖。
郎天惠疑惑地看向游天阔,难道九里楼并不属于祈成帮?
游天阔小声对他解释道:“目前咱们祈成帮经营着九里楼和两家赌场,只不过这些都是县令老爷的买卖。咱们只是帮他出面打理生意而已。”
郎天惠听到此话却是心里一沉,明明知道是县令老爷的产业也敢染指,这个四草帮是不是有点太不知死活了?
还是他们另有所图?
要知道在夏龙王朝,官员的地位可是一等一的高,任你武功再高,再富甲一方,在官员眼里也如蝼蚁一般。
一个小小的四草帮,绝对没胆量冒大不韪地想从县令的嘴里夺食。
想到此处,郎天惠把玩着草阿水的扇子匕首,蹲下-身子:“说实话,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草阿水吐了一口血水,惨然道:“我们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帮派之间的地盘抢夺罢了。”
郎天惠眼睛微微一眯,他知道,不上手段的话,这个草阿水是不会说实话的。
他把那把扇子匕首递到草阿水的眼前,一边摆弄着,一边似不经意地说道:“你这玩意做工不错,一按这个按钮刀就出来了,再一按,刀又回去了。”
然后他把扇子头轻轻放在了草阿水的左肩处,咧嘴一笑,“一按,刀又出来了。”
匕首顺着机关的弹簧深深地刺入了草阿水的左肩,殷红的鲜血就像破了坝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草阿水浑身直发颤,大粒的冷汗从他脸上滴落,却是强咬着嘴唇没有出声。
一旁的草大包眼见着自己的三弟受伤,按捺不住憨声憨气地大喊道:“别打我弟弟了,别打了,我说,我告诉你们,是那个……”
还未待他说完,草阿水就目眦欲裂地大声怒斥:“你给我闭嘴!”
郎天惠眉头微挑,他感觉到了这里面的不寻常,要说这件事只是帮派之间的碾压,他是断然不会相信了。
“对了,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你那个四弟草上飞是真跑了呀,你们这几个人该不会是临时搭伙吧?“
草阿水一愣,好像忽然想通了什么,似是无奈似是放弃地说道:“是郭天禄,是他让我们来夺取青楼和赌场的。”
郭天禄?郎天惠疑惑地看向游天阔,他一个刚穿过来的“外地人”,当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郭天禄是谁了。
游天阔眉头一皱,“这可是有些棘手了,这个郭天禄是上圩县城防小队的队长,恐怕县令大人也不好与之交恶啊。没想到竟是他眼红青楼和赌场的买卖,这可不太好办了。”
“城防小队队长?”郎天惠也是皱起了眉。
在夏龙国的官员中,掌兵的武官比之文官的权柄还要更大一些。
苏月开口道:“郭天禄的确是上圩县城防小队的队长。在夏龙每个县都根据人口和面积设定不同规模的城防小队,根据上圩县的大小,郭天禄带领的是一支三百人的小队。”
“三百人……”郎天惠有些犯难了,就是三百个混混也不好打发,更别提这个三百人的训练有素的军队了。
草阿水嗤笑一声,充满了不屑。意思是你们也就跟我有能耐,听着郭天禄的权势,你们不也害怕吗!
郎天惠低头看了草阿水一眼,忽地觉得他已然无甚用途。
“吵。”
只是平和说了一个字,就一手抓住草阿水的头发,一手拿起扇子匕首,轻描淡写地直接给他抹了脖。
似是牵动了肩膀的伤口,又或许是嫌草阿水的血溅了自己一身,郎天惠皱了皱眉,随即又恢复了平淡的表情。
这回不止苏月,就连游天阔也是身上一寒,杀人就像吐口唾沫一样随意又不当一回事,郎天惠这两日与之前文弱的样子真是判若两人。
看着游天阔复杂的脸色,郎天惠一愣,他又看向地上气息全无的草阿水,忽然惊觉,自己竟然连杀人都觉得稀松平常了。
穿越之后,他恢复了大半的记忆:前前世的夏天惠力敌其他皇子当上太子,又排除万难当上夏皇,除异己、平叛乱、抗外族,这一路杀伐果断,堆在他脚下的没有尸山也有血海。
算上这一世,他有着三世的记忆,被灭国的夏皇、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还有现在跟他共享灵魂卧床不起的太子,这三世的记忆交织缠绕,他已然不再是游天阔记忆中那个文弱的小兄弟了。
草大包见自己的兄弟惨死再旁,不禁嚎啕大哭,大声哭喊着:“御东!啊!御东你不要死啊!”
郎天惠蹲下-身,静静地看着草大包的眼睛,把食指竖在唇上,平淡而温和地对他道:“嘘,不然连你一起杀了。”
草大包张着大嘴,还保持着呼天抢地的表情,却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虽然他武艺超群,但面对郎天惠冷淡的眼神,他此刻真的害怕了。
站起身,郎天惠忽然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看来是失血过多了。本来被砖砸的那一下还没好利索,现在又被捅了一刀,他的身子确实有些支撑不住了。
苏月上前扶着他靠坐在椅子上,他虚弱地对游天阔道:“游大哥,我看你还是把这件事先告诉县令吧,唯恐夜长梦多,须得抓紧把郭天禄的问题处理了。”
说完这些后,郎天惠似乎连最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虚弱地对苏月招了招手,“扶我回屋。”
随即又补充道:“回那个粉红色的屋。”
一听这话,游天阔登时皱起眉头深深地看了苏月一眼,目光很是复杂,似乎还隐隐地有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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