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亲自教导
在赵攸宁的府上，奴隶分为男女，按性别群居在一间较为宽敞的房间里。
屋内的陈设虽是比较简陋，但相较于赵容众府上的待遇，可谓为是天差地别。
虽是照顾赵攸宁，但沈思弦依旧与几个女奴同住。
沈思弦的床位在最角落，除了一床被子，旁的什么都没有，与其他的女奴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日，沈思弦照旧去后院练功。
“你现在已经熟练地躲避了所有的暗器，进步不小啊！”
雁卿看着散落满地的石子，又看看沈思弦白衫一尘不染，笑道。
“还是雁卿大人你教导有方。”
沈思弦说道。
雁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你叫我雁卿就好了，我跟你一样都是在世子身边做事的，哪里是什么大人啊！”
“是也好，不是也罢，还是多谢了。”
明明是在道谢，但雁卿愣是没有从沈思弦的脸上找到半点感谢的模样，感谢似乎真的只是一句客套的话。
赵攸宁的余光瞥向雁卿，雁卿忙道：“其实，真正教导你的还是世子，我光顾着用石子掷你了。”
说罢，他有点尴尬地笑笑，偷偷看了一眼在旁喝茶的赵攸宁。
“多谢世子。”
无端教她习武，这未必是什么好事，沈思弦笃定，这其中必定有缘故，但有一技傍身，于她而言，也算不上坏事。
“不过是躲避暗器，你就学了这么长时间，无能。”
赵攸宁的眼神，冷漠中带着不屑。
雁卿讶异，短短半月时间，这已经是难得的了，想当初他花了一月有余的时间学会，赵攸宁还夸他算有天分。
自然，这话是断不能说出口的。
“贱奴无用，让世子失望了。”
不论对不对，沈思弦都应下来。
赵攸宁抬眸看了她一眼，在府上的这段时间，沈思弦倒是出落得更加清丽了，脸颊倒是也丰腴了不少，只是看起来依旧瘦小。
“之前教你的都是如何躲避敌人的攻击，今日便教你如何攻击敌人。”
只是一味躲闪，成不了气候。
赵攸宁看着雁卿，说道：“你想和她过几招。”
“是，”雁卿拿了一柄长剑递给沈思弦，说道，“这个给你，我们点到为止就好。”
二人拔剑相向，对战交锋。
雁卿的剑法娴熟，直指沈思弦的咽喉。
沈思弦见状，往后连连退了数步，头一别，发丝便雁卿手中的剑削断一缕。
身子往下一滑，手中的剑便指向雁卿的心脏，却不料雁卿早有准备，在空中翻身一转，剑便架在沈思弦的脖颈。
“承让了。”
雁卿笑着收回了剑。
赵攸宁站起身，走到沈思弦的身边，说道：“以你现在的武功，对付普通人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一旦对上武艺高强的人，便只能任人鱼肉了。”
沈思弦承认，自己的武功的确不精。
“我练一遍，你看着。”
赵攸宁拿过沈思弦手中的剑，走到空地。
虽是春末，红花犹在枝头俏，赵攸宁着一袭白衣，长身而立，站在梧桐树下。清风徐来，不闻树叶飒动之声，只听得赵攸宁手中的长剑劈斩长风之音。
这还是沈思弦第一次看见赵攸宁舞剑。
那一身月白色的长衫，随着赵攸宁手中的剑，上下翻飞。
日光晖晖，剑身凛凛。长剑在半空中以劈斩之势，挥向白色山茶花。
但见朵朵山茶花微动，稳稳地并排躺在剑身。长剑向上一指，茶花抛向半空，剑影叠叠，与空中的茶花相遇。
挥斩之间，片片白色花瓣在空中落下，仿若冬日的雪花，游走在漫漫人间。
男子收剑，站立，于茫茫茶花中，叫人一时间晃了眼。
相之于雁卿剑法的柔和，赵攸宁的剑法如同他的人，冰冷如霜，招招致命，却美丽异常。
“看清了吗？”
赵攸宁侧目，看向她。
回神，点头，沈思弦道：“看清了。”
“好，试试。”将剑递与沈思弦，赵攸宁复又在椅子上坐下。
沈思弦执剑，立于方才赵攸宁所占之地，低头一看，地上的落花，竟是瓣瓣分明，丝毫不见刀剑挥斩痕迹。
好生了得的功夫！
沈思弦心中暗叹，自己方才不过只记住了招式罢了，若要达到此等功力，只怕是难于上青天了。
不过是刻鹄类鹜罢了，沈思弦掂量得清自己是几斤几两，并未学着赵攸宁剑舞山茶花。
赵攸宁微微皱眉，凝视她半晌：“只懂招式，未知其意。”
雁卿哑然，招式繁复，招招精湛，一遍不忘，已是难得。
即便是一起看的，但雁卿只能勉强记得一招半式。
“贱奴愚钝。”
赵攸宁的话，恰恰道出其弱点。
她的确只是强记招式，并不知其要领在何处。
默然，起身，长衫微动，腰间环佩作响，赵攸宁微微闭目，复看向她：“剑心息，神缘擎。气则鸣，常思去，共收形。向星月，射幽冥。”
“这是……”
沈思弦黛眉微蹙，抬眸，目光不期然相遇。
“剑诀，好好参悟吧！”赵攸宁转身，向前走了数步，便站住了脚，“学会，有赏。”
说罢，离去。
雁卿忙跟了上去，只剩沈思弦站在梧桐树下，满地白花间。
提裙，弯腰，轻拾一片落花，若有所思。
暮色四合，一女子执长剑，站立在月下，时而颔首深思，时而对月凝眸，朱唇轻启，念念有词。
树影婆娑，交映脸庞，女子神情晦暗不明。
凉夜微风，些许寒意侵袭。
女子于梧桐树下站定，剑柄在握，举至齐目，左手脱鞘，月光剑影相映，折射白光。
飞身，纵跃，剑影在花丛暗处闪着微光。
身姿袅袅，剑指处，寒意毕露，微冷。
春末，梧桐树下一隅，竟有片片雪花洋洋洒洒，在女子的剑下翻飞。
收剑，回身，站定，低头看着地下的花瓣，沉思。
“几日不见，你的剑法就大有长进。”
不远处，一身着青衫的男子，束发成冠，头上簪着一根碧玉簪，桃花眼盈盈含笑，拍手说道，缓缓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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