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傍晚用不到一小时的时间给孩子们辅导功课已经成了吾郎的习惯性活动,可时不时也会被一些琐事打断。比如放学之后,他接到通知说有流浪狗跑进了校园,因此只能中途离开一会儿。等他把狗赶跑返回“大岛教室”的时候,发现蕗子正在给同年级的女生讲算术题。
吾郎一下子愣住了,蕗子讲的那道题不就是刚才她说要向自己请教的吗?
“看下这里”“想一下这个问题”“按顺序一个个来”,蕗子还摆出一副大姐姐的架势,嘴里说的全是吾郎平时那一套,活脱脱一个吾郎二世。
“小蕗,吾郎他……”
蕗子突然察觉到同学们的小声耳语,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终于看到她的反应像个孩子,吾郎突然止不住地大笑起来。
虽说在工作场合已经极力控制了,但他本来就笑点超低,只要触到了自己的笑点,即便别人还没搞清楚有什么可笑的,他也会笑个没完。而蕗子的“吾郎范儿”恰恰就踩到了那个“点”上。吾郎笑到肚子抽筋,全然不顾眼前一脸茫然的孩子们。
直到笑意退去,他才发现蕗子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糟糕,这会儿才清醒过来已经晚了。
“吾郎把小蕗弄哭了。”
“他都笑成那样了,不哭才怪呢!”
高年级学生一个劲儿地起哄,哭声也随之越来越大。最后,蕗子忍不住跑出了勤杂工室。吾郎让大家自习,自己也慌慌张张地追了出去。
被夕阳染红的校园和往常一样,到处都闪动着孩子们欢蹦乱跳的身影。像是要守住因校舍扩建而减少的土地,孩子们在这些有限的空间里享受着拍洋画[4]、耍贝壳陀螺[5]和捉迷藏等游戏的乐趣。欢闹声此起彼伏,吾郎快步从他们中间穿过,一把抓住了蕗子。
“对不起,我不该笑你。不过,那是因为太高兴了,好不容易才看到你真实的样子嘛。”
“啊?”
“我早就知道那些题你都会做。”
哭声止住了,蕗子慢慢抬起头望着吾郎,尴尬与释怀同时写在她脸上。
“吾郎,对不起,我对你撒谎了。”
“一定是有原因的吧。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以戏弄大人取乐的孩子。”
话音未落,只见泪珠如晨露沾湿花瓣般从蕗子的脸颊轻轻划过,吾郎忍不住心疼起这孩子来。
“为什么要装作不懂呢?和我说实话,我保证不生气。”
“那您也不生我妈妈的气吗?”
“你妈妈?”
“是妈妈让我这么干的。她说让我去看看吾郎是怎么辅导大家学习的。”
“为什么妈妈要你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
蕗子的妈妈。难道是那个未婚母亲把女儿派到勤杂工室的?那又是为了什么呢?真是越来越搞不明白了。不过,此时吾郎并不想再追究下去,他安慰似的把手放在蕗子的肩上,希望她不要为此有过多的负疚感。
“回家之后能不能帮我给你妈妈带句话?要是想知道什么,就请她直接来找我吧。小蕗如果还想来勤杂工室,随时欢迎你来做我的助手。我其实正在考虑要找个人帮我呢。”
看到蕗子终于露出了笑容,吾郎这才感觉如释重负。
第二天,蕗子的母亲赤坂千明就提出要来大岛教室听课。
注意力和紧张感是密不可分的。平时吾郎总是强调要将注意力集中于一点,不过在缺乏紧张感的环境中,想做到这点需要花很多时间。而且,想要在有很多孩子聚集的空间内制造紧张感其实并不容易,更别说是大岛教室了,全是一堆孩子在榻榻米上你拥我挤的,其难度绝不亚于在赛台上击倒大鹏[6]。
然而,这天的勤杂工室却充斥着紧张感,连擤鼻涕的声音都听不到。没人窃窃私语,没人东张西望,也没人乱写乱画,所有的孩子都在专心做题。这架势连吾郎都是第一次见。
理由显而易见,就是蕗子的母亲千明正默默地站在门口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孩子们迎来这位非同寻常的参观者,先是被她高挑优美的身材惊艳了,再加上那一身时尚的欧式套装更是让人赏心悦目。而最致命的还是她锐利的眼神,好像一个错别字都别想蒙混过关,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省下了每次拖拖拉拉浪费在“集中注意力上的时间”,孩子们一开始就拿起课本快速进入了学习状态,他们以平时难以想象的速度写满了整页笔记。于是,吾郎那天就提前下课了。
“好了,今天就上到这儿。大家都很努力,剩下的时间就去操场上玩吧。”
吾郎当然是想让孩子们明白,只要能更快地集中注意力就能更快得到解脱。而他自己也盼着早点儿解脱呢。细长的眼睛,白皙的肌肤,尖尖的下颌,仿佛是竹久梦二[7]笔下美人的西洋版,连吾郎都感受到了那女人目光中巨大的威慑力。
吾郎和孩子们玩完相扑游戏,浑身沾满沙子回到勤杂工室之后,和千明面对面坐下来交谈。
“老师,蕗子一直承蒙您的关照。”
“哪里,我只是个勤杂工,不是老师。”
说实话,吾郎最怵这种眼神纹丝不乱的成熟女性。那种眼睛好像能搅乱自己的平常心,让他不知不觉就乱了方寸。
吾郎始终不敢直视坐在矮脚餐桌对面的女人,先是苦口婆心地让她不要称呼自己“老师”,接着又用尽浑身解数婉拒她带来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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