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念小学那阵,农村还没有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全生产队人一起经营着一片贫瘠的士地。
为了使土地肥沃起来,暑假与秋假,我们可以在生产队挣工分,年底工分能算钱。
我就给犁地的大人们牵牲畜,通过评议工分,我能评上每天四分,比别的小孩要高一分。
因我不打牲畜,那条水牛好像也通人性,随着我童雅的“吁—驾—”,十分卖力,走得又平稳。
大人们都愿意让我牵牛,评议工分时都呼吁我应高一些。
让我失望的是,到年底生产队一结算,十个工分值不了几分钱,扣去粮食等花销,不给生产队倒交钱就算是好的家庭了。
天无绝人之路,挣钱的机会还是来自生产队。
生产队发动集肥,捡粪交给生产队换钱。
为了多挣工分,多分口粮,在念小学的孩子都要利用课余时间去拾粪,懒觉不睡了,天刚刚泛起鱼肚白,我就上路去拾粪。
看见路边有狗粪,赶紧跑过去,唯恐晚一步被别人占了先。
时间一久,对粪便有了感情,看到粪团便扑上去。
特别是冬天,牛屎、狗屎刚拉的,还冒着热气,在我的鼻子里,随风飘来的味道,却一点也歉臭。
有时,傻呵呵地跟着牛的后面走,盼望那股味道早点出现。
给生产队交粪,按质论价,鸡粪一斤一个工分,杂粪四斤一个工分,牛粪十斤一个工分。
不管肚子吃得饱不饱,家中受穷也防偷,要养狗。
狗多了,屎成灾,捡狗屎,当肥料。
手提一个撮箕,肩扛一个狗屎铲,先从屋前再行至屋后,发现一堆狗屎,就有一次喜悦。
捡狗屎的时间长了也便得出经验。
寒冬大雾中,最好拾狗屎。
只要行至路边发现草丛中一团升起的白色雾状,那就是狗早起床刚拉过屎的地方,不到一小时可满载而归。
傍睌在生产队的公共大毛屎的四周,人们排着长队交粪,有人在过称,有人在记数,“张老三,鸡粪一斤,杂粪六斤……”吆喝声像从前酒店的店小二在在喊菜。
在夕阳的余辉里组成了一幅美妙的交粪图。
为了多积粪,多为家里挣工分,我和二哥经常一大早就起床去拾粪。
有一次,我们很早就起床,去离我们家的二里地新观音邻队去拾粪,本以为走到目的地天就会大亮的,可是到了目的地,天上的月亮依然明亮,我们这才明白是搞错了时辰,都是月亮惹的祸。
我和二哥坐在一个山岗上,等待天亮,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时已是阳光灿烂的早上。
那一刻,我感觉我和二哥就像是《半夜鸡叫》里面写的周扒皮装鸡叫骗上山干活的长工。
儿时的伙伴中,和我最好的是乳名张三娃,他在家排行老三。
据说他家“抠门”,在乡里很出名。
有一年,他的老父在临死之时,伸出两个指头,总不能断气,两个侄儿和家人都来问,有的说为两个人的事,有的说为两件事的,有的说为两间房的,纷纷不一。
何氏分开众人,走上前说到:“爷,只有我知道你的心事。
你是为那灯盏里点的是两盏煤油灯,不放心,恐费了油,我如今挑掉一盏就是了。”
说罢,忙去挑掉一盏。
众人看老先生时,点一点头,把手垂下,登时就没有了气。
我的记忆里,他家也穷得叮挡响,为人憨厚,善良软弱,伙伴们在一起玩老是爱欺服他,逗他取乐。
冬天穿的破棉祅没有一个扣子,他经常是把棉祆左卷一下,右卷一下,有时再在外面糸一根草绳。
那时,有伙伴趁他不注意悄悄地把草绳拦腰扯断,露出光溜溜的肚皮,冷得他双手合腰而抱琵瑟发抖时,伙伴们开怀大笑才算找到了乐的感觉。
不上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拾粪。
他眼神好,粪路清晰,狗喜欢在哪些地方拉粪,狗喜欢在哪里活动,他都了如指掌,所从他拾的粪通常比我多。
这让我很纳闷,回家的路上他趾高气扬,而我却抬不起头,很没面子。
后来,我想出来一个主意,咱们都是小伙伴,少年都贪玩,玩够了该回家了,粪筐却是空空的,不好向大人交待,今后不管谁发现牛粪都得平分。
你一筢、我一筢轮流拾进粪筐。
从那以后,我们拾粪回来,总是基本上一样多,天天都在一起玩。
盛夏的正午,知了的叫声此起彼伏,生产队的牛都在树下休息,做着刍嚼运动。
午休后,我们去把趴在午休的黄牛抽起来,然后牵着牛转几圈,紧接着捧起粪筐,在牛的屁股后面接着,哗啦啦地拉下一大筐牛粪。
但这一招只对黄牛有用,对水牛没有作用。
让水牛拉粪有另一招,在它吃饱喝足时,把牛往山坡上牵,人随其后,走到十来步后,水牛就会停下来拉粪,我们会不失时机用粪筐接着。
牛粪的特点是不臭,站起来拉一大筺、坐下来一大堆,我们那时幼小单薄的身体最喜欢拾牛粪,不怕难以承受一筐牛粪之重,就怕筐里空空回家受大人责备。
偶尔有一次,我去拾粪时,转了一下午,也没多大收获,粪筐空空,心里惶恐,想着怎样回去向家里大人交帐。
幸好遇到路边一堆水牛粪,我欣喜若狂拾进粪筐,可那堆牛粪害苦了我,等我三步一歇,二步一歇把牛粪担回家时,已经是夜色将暮,衣服后背上沾满了牛粪。
那个年代的生产队,年年集肥,黑更半夜上城里收粪,庄稼还是长不好,稻子不长,草却疯长。
我们年年吃不饱,同伴在拾粪途中饿晕的现象时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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