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将一个精致的酒杯递到李长思面前，“儿啊，咱们父子有多长时间没坐在一起对饮了？”
“父亲，孩儿成人礼之后，就一直在封地……不，一直和怀里他们在程叔叔家的封地，经常不回家，孩儿的过错。”
说着，李长思拿起酒壶，给李靖和红拂女都倒了一杯酒，“爹，孩儿给您和母亲斟酒。”
“桃花庵是个好地方，等你攒够了功勋，为父就进宫。”李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张老脸，也该出去抖抖了。”
“孩儿给父亲招惹麻烦了。”李长思一脸愧疚，“孩儿之前真的不知道那是公主殿下。”
“没啥麻烦不麻烦的。这儿媳妇，咱李家势在必得。”
李长思没在说话，而是红着眼睛喝了一杯酒。
“几日后就要去洮州戍边，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李靖问。
“父亲，孩儿学了很多兵书和兵法，可还是没理会游击是什么意思，还望父亲指点。”
“你姐可是游击的行家，无论是剿匪和戍边，她可是把这两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李靖叹了一口气，“可惜……他们几个都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父亲，此去戍边，凯哥说打仗都是其次的，就是要把我姐和程家哥哥、闫家哥哥给找回来。”李长思的拳头攥的死死的，“他们都说，姐姐他们几个叛国了，孩儿恨不得一刀剁了那群御史言官。”
呵呵……李靖微微一笑，“无妨的，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说完，李靖示意李长思被激动，“游击离不开扰和袭二字，如果参悟的差不多了，那就是拖。”
“父亲，孩儿还是有点懵懂。”
“袭、扰变成拖，就是拖垮对方的一切，精神、意志、士气……总结起来，十六个字：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孩儿记下了。”
“说说你真正要问的吧。”李靖爽朗一笑。
“凯哥说，不出一年，您一定还会出山，适当的时候，我们四个会带人潜入吐蕃，剑锋直指匹播城。”
“萧锴这小子，为了给你们挣军功，倒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李靖抿了一口酒，从怀里掏出来一份地图，“也罢了，你们都不愿意继承家里的爵位，那这份地图就收好。这是当年打阴山的时候，让录事参军画的。”
“父亲，这是……”李长思看看地图，一脸懵逼，从怀里也掏出来另外一张地图，“父亲看看这个。”
两张地图一对比，几乎差不多，就连行军路线都近乎一致。
“父亲，您的意思也是，绕道吐谷浑，从牛心追这里潜伏过去，然后有两个可能。一是直接潜入付俟城，活捉吐谷浑的大王慕容付允；二是通过赤水源，直接绕道措温布（现在的青海湖），对匹播城下手？”
李靖突然激动了，站起身，“你们也知道赤水源和牛心追?”
拉住李长思的手，火锅都不吃了，直接来到他的书房，墙壁上挂着一幅军用地图，李靖指了指上面画好的路线，“赤水源是进入吐蕃的重要通道，这些年一直没打吐谷浑，就是因为陛下一直想借道，可慕容付允不从，生怕大唐灭了吐蕃，后头捎带着打掉他。可你们要是真的去，带不了多少兵马，牛心追是吐谷浑最坚固的要塞。”
“父亲，锴哥说我们还有大杀器，等平定了洮州，就会陆续送到边境，基本上两千人就能破了牛心追。”李长思指了指地图，最后落在了库山的位置，“库山有吐谷浑守军三千，虽然易守难攻，但却可以乔装成商队，分批次进去，拿下库山不成问题。”
库山、牛心追……李靖突然一拍大腿，眼睛死死的盯这青海湖的位置，这地方一直以来都没有守军，这是印度佛教和吐蕃的藏传佛教的通道，“这两个地方，给你们四千人能守住多上时间？”
李长思琢磨了一下，“贞观雷管够用的话，守一年应该没啥问题。”
“如果真的这样……”李靖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吐谷浑可破，吐蕃可破！”
李靖高兴地的手舞足蹈的，“来人，更衣，老夫要进宫面圣。”
朝堂，朝会还没有结束。
萧锴第一次觉得自己很轻松，御史言官们的唾沫星子今天虽然喷的他体无完肤的，可李泰也真是讲究人，手底下的官员们，一起为萧锴开脱罪行。
朝堂上，御史言官们有点蒙蔽，这啥情况？说好的一起喷死萧锴呢？说好的让他不得好死呢？？
那些给清华书院修茅房的、盖书屋的，今天也破天荒的选择了中立。对此态度不明确。最活跃的就是门阀氏族和东宫太子府的文官。
一颗血粼粼的人头，丢在崇文馆，吓傻了一众文人，气得李承乾，用剑把通秉消息的小太监，差点捅成了筛子。
“陛下，萧锴恶行罪不能恕。太子殿下乃未来之君，萧锴以下犯上藐视皇权……”
“你等会儿……”萧锴站出来，质问，“你刚说什么？”
“太子殿下乃未来之君，你藐视皇权……”
“咋的，陛下还没驾崩呢，你就盼着皇帝死了？现在还没继承大统呢，我就藐视皇权了？你着急了，你盼着陛下死吗？”
“我……萧锴你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说盼着皇上……”御史言官气得胡子直抖。
“陛下，这个人心理盼着您死呢，臣觉得诛他九族都是轻的，应该撅了他家祖坟。在阉了做太监……”
“……”老李弄死萧锴的心思都有，可这个御史言官也真不会唠嗑，朕还没死呢，你们就说继承大统，就说藐视皇权了？皇权是老子的，不是太子的。
“陛下，臣绝无此意，都是萧锴断章取义……还望陛下明见……”御史言官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陛下。”萧锴一施礼，“臣乃陛下亲封的当朝县公，一个军卒仗着主子作威作福，就要打断臣的腿……臣是您的臣子，您是臣的主子，那臣可不可以理解成，臣仗着皇帝给我撑腰，我现在就可以对视打断朝堂上任意一人的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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