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
人生地不熟，齐雄还是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熟悉、安全。
整个H市像是不为人所打扰的世外桃源，疫情也不曾进来。
齐雄问了很多人，许多人都没有知道的。
齐雄有时候觉得奇怪，新闻不播地方台吗？怎么会不知道。
H市人丁稀少，工作机会却也不多，原因是H市人不喜欢出外地务工，所有的年轻人九成都留了下来。
齐雄稍微一打听，原因是因为市长管理的好，一点多余的麻烦也没有。人们安居乐业，不愿意出去。
马上入冬了，天气开始冷了起来。工作第三天，齐雄下班时，天上下了雨，滋润了大地，净化了空气。
齐雄没车，只能步行。路上还撞了一个人，齐雄抬头致歉，发现竟然是W市的那几个警官。
警官穿着便装，人数一个不少。
“不好意思。”
“没事。”唯一的女生说话了，笑容可掬，像是不认识齐雄。
几个人走过去，齐雄楞在了原地，喃喃:“失忆了？”
不论因为什么，没有警察的威胁，齐雄第一个念头就是回W市，先安顿好爷爷再说。
齐雄走了两步，原地站了几秒，转身就追几个人而去。几个人丝毫没有察觉，连头都没回一下。
齐雄纳闷之间，一行人便消失在眼前的大楼中，是镇政府。
齐雄逡巡一番，便朝着W市去了。
路上有人喊他搭车，他应了，跟师傅交代没多少钱，师傅也不计较的挥了挥手，“有多少给多少，我顺路嘛。”
师傅脸蛋红扑扑的，想必是外地来的，一个豪爽之客。
这次不同上次偷偷过W时，坐着的车。车上的每个人都默不作声，连睡觉都是安安静静的，齐雄觉得自己呼吸是和发动机一样的声音。
睡过觉，很快到了。师傅招呼着齐雄下车，连一块都没收，齐雄十分过意不去，便跟师傅互相留了一个联系方式，相约下次见面。
齐雄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桌面上都落了一层灰。
齐雄心里想着，前几天的电话里，爷爷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怎么就失踪了。
村子里风沙大，落灰快也是常有的，可这一层如此明显，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齐雄跑着去敲芳芳奶奶的门，奶奶门开着，人没在家，院子里放了一只篮子，里面的菜已经蔫儿了，上面还有三四种虫子。
齐雄想起了那个铃铛人，可他没有那个人的联系方式。
齐雄又想到了吴铭。这么久没联系，他可能已经去了来京……
齐雄拨通电话，竟然是通的！
“快接啊。”齐雄又走向小刘的家，还没扣门，电话接通了。
齐雄“喂”了几声，那边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听到齐雄的声音，瞬间静音。
“你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别，别挂。”吴铭的声音很颤抖，齐雄不明所以。
“嗯，我现在有点困难，你能不能……”齐雄紧张的搓着手，等待着这个救命的回应。
一阵静音，吴铭同意了。
“借多少，我打给你。”
“几百就行。”
“害。”吴铭叹了口气，“一万块，我马上打给你。”
“好。那我收下了。”齐雄嗦着牙，觉得借了这么多钱，总得有点关怀的表示。
可他还没问出口，吴铭一句“我先挂了，卡号你发短信给我，十分钟后转给你。”就结束了对话。
吴铭没离开，是有什么事儿阻了他吗？
齐雄站在小刘家门口，简单搜索了一下吴家最近的新闻，竟然一条也没有。
齐雄拿的是爷爷的卡，他往里面汇款，密码什么的也都知道。
十分钟到了，短信没到，小刘家的门倒到了。一阵风吹过，竟然摔在地上，烂成好几块了。
“？”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齐雄又小跑着去了许多人家。
各户都没有人，齐雄又去镇子上看，镇子上也没有人。
回来时，司机师傅说是太阳太晒，建议把窗帘都拉上，齐雄自然没有反对的，乖乖拉上。
因为疫情的原因，齐雄下车回家，并没有注意太多。此刻一看，整个事情一开始就是怪诞不经。
齐雄打爷爷的电话，爷爷没接。齐雄去银行取钱，自助取款机竟然是关着的，他抬头看摄像头，红点没了。
没钱没车，齐雄就是长了翅膀，今天去不了P城。
齐雄在街上游荡着，感觉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他一个人。
齐雄走进一家马家私房面，店里没人，齐雄走到后厨想混点吃的。
一片修罗场！齐雄差点没把前夜的饭吐出去。满地的血水洗了整个厨房，几个厨师戴着的白帽子也成了红色。
齐雄头皮发麻，害怕引起误会。他的脚没踏进去，具体死了多少人，他没有看清。
退了出去，齐雄点了最后一根烟，手颤抖着，点着。
齐雄盯住了一家超市，他进去抓起一袋面包，开始疯狂的吃着。
他边走边吃，还不忘看有没有人。
人总是这样的，做贼心虚的时候觉得无人在场也觉得有千万双眼睛盯着自己，或许是死去的亲人，或许是各种冰冷的摄像头。
摄像头，超市的摄像头竟然还是开着的，有电。齐雄吃完面包，拿起一瓶水一饮而尽。
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如果不能很快满足，人将不是人。
齐雄冷静的转了两圈，最后拿起一块口香糖，它最后的归属自然也是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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