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苑二楼果真空旷，那位小姐坐的地方好看能看到台上说书的先生，可以说是整个茶苑里最好的位置。
她看见乐灵走近，上下打量了一番说：“是美艳了一些，难怪是曲先生的妹妹。”
“曲先生……的妹妹？”乐灵摸不着头脑，接着说：“姑娘，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今次是第一次来冕州。”
“没错，就是你。方才曲先生特意嘱咐关照你，要不然我才不要理你。”
“小姐，请坐。”丫鬟有礼貌地请她坐在她主人身边。
这个被绫罗绸缎装点起来的浑身富贵的小姐嗑着瓜子，眼睛还是没有离开乐灵。
她凑近了，低声逼问道：“不过……你真是曲先生的妹妹？我怎么没听人说去过曲先生还有妹妹……”
“姑娘，您越说我越糊涂。我不认识什么曲先生，我也没有哥哥。”
她闻言扔了瓜子，骄横地说：“雪蝶，你看我就知道曲先生和她关系不一般。”
丫鬟连忙安慰道：“小姐，曲先生从不骗人，定不会糊弄您的，不如等会先生说完一折，您在细细盘问？”
这时，一楼的高台上响了三声锣响，全场安静了下来。
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徐徐上台，他身材修长，将一身白衣也衬得清逸优雅。乌发垂落，风采卓然。
他，怎么会是，白森！
乐灵看着白森，白森也抬头看到了她。
白森只是微微笑了一下，颔首行礼。那是凡人的礼。
乐灵身旁的小姐规矩地起身还礼。也只在这时，那位小姐有了几分名门闺秀的作派。
乐灵还没有缓过来，白森已经开始讲故事了。
“话说吸血魔君和人族大战之后……”
乐灵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白森，看着他说书的样子突然笑出了两声。
她身旁的小姐发觉了她的异样，斜睨了一眼说：“怎么的？也被我们曲先生的英姿迷晕了吗？”
“曾经朝夕相处也没觉得他好看多少，如今混在人群里，才觉得他称得上是好看了。只是我没想到，他竟会跑到这里做了说书先生。”
那个小姐闻言急了起来，拍桌道：“你说什么？你和曲先生朝夕相处？你不是说不认识他吗？”
乐灵倒是淡定得很，饮了杯茶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前段时间他离家远游，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乐灵看着台上的白森俨然已是一个凡人，故事说得有板有眼。谁还能看出他是吸血鬼呢？
她一旁的小姐，心思也跑到了九霄云外，根本没听什么故事，胡思乱想出一百种情况。什么青梅竹马为爱私奔、邻家妹妹长途跋涉寻真爱、哥哥为爱逐梦冕州城等……
她不能忍受曲先生故事的女主角不是她。如果不是她，那更不能是这天下的任何一个女人。
终于，白森的故事讲完了。
台下掌声雷鸣贯耳，人们吵着再来一折，奈何曲先生一天只说一出，说完便去换了身衣服登上二楼。
“曲先生，您来了。”小姐含羞问安。
白森也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贵人万安，麻烦您照顾小妹了。小妹调皮得很，若有冒犯之处请您记在我身上便是。”
“哪有，曲先生的妹妹一如曲先生一般，温文尔雅，与我相谈甚欢。”她眉眼中尽是深情，对白森的倾慕之意犹如春江。
乐灵拉着白森的胳膊，说：“没想到你来里了，我想你得紧。”
“我也没想到，你会来这里。夫人可知道此事？”
乐灵与白森拉拉扯扯，那贵小姐看着眼红，阴阳怪气地笑着说：“从未见过曲先生和谁亲近，这位小姐果真不一般。”
白森看出不对劲，便说：“今日谢过贵人了。在下还要与小妹叙旧，怕惊扰贵人的雅兴。我们这就退下，一会还有一出旧戏，是刘老先生的那首节目，您且听听。”
贵小姐有些不情愿，但实在没理由留下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到了茶苑外，两人走在繁华的闹市之中，成了一道风景线。
男人女人，大人小孩，无不偷偷瞄他们几眼。若是白森单独这样出现在闹市，只是就觉得这闹市也安静了几分。如今两人并肩而行，却让人恍惚此是人间还是仙境。
白森不自觉地掩嘴笑了笑，说：“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也离开了冰原部。夫人知道了，要急疯了吧。”
“谁说不是呢。不过，她不会怪我的。”
乐灵看了一眼白森，缓缓道：“曲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噢，我初来冕州无处歇身，恰巧听到锦绣茶苑有说书的讲吸血鬼族的故事，便进去听了听。谁知讲得很是离谱，我便与说书先生辩了辩。他被我说服了，便留我在茶苑说书了。我不能用我的本名，便取了个俗名，叫作曲济生。”
“一曲济苍生……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你会有这样高尚的觉悟。”
“也可以理解为卖曲济残生，毕竟我当时穷困得很，不说书的话连栖身之地都没有。”
“我始终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那你为什么离开冰原部？”
两人都沉默了。也许有些事情的真相不需要言语，在沉默之中，已经有了答案。
“冰糖葫芦呦！”小贩扛着冰糖葫芦叫卖着。
白森还像以前一样，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走过去。
“小姐，我请你吃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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