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冬季，恒兴化工公司在完成了全年的生产指标后，进行正常的设备检修。根据方方的计划，月辉开始起草了把化工公司变更申请为恒兴医药化工有限责任公司，隶属于恒兴实业总公司。
申请提交后，在等待批复的日子里，方方与钟琳又商议了明年的公司规划。
临近春节，方方在东阳的南市区买了一套房，接来了爸爸和妈妈，住在一起很方便。方方对月辉说：“你也弄套房吧，把妈妈接到省城来，别再小县城住了。要我看，我那房子的位置就挺好的啊，你也买一套，缺钱的话，从我这儿拿。在一个小区里，还是邻居，多好。我再去跟娟子说说让她也买一套，把爸妈都接来。”
方方去见娟子，本可以是很简单的事儿，在东大虽然不是同一个专业，但毕竟是同级的校友，从小学到中学在到大学，难得。现在又在一个公司里工作，都是部门公司的经理，只不过方方还是副总。见面是经常的，与月辉他们俩，方方常安排在临郊小吃铺里相聚。一则他们来这个小吃铺时间长了店主知道他们仨人的口味：方方来电话提前一通知，说晚上要来聚会，得了，晚饭的时候，葱烧香菇，清炖本地鸡，炒山野菜，醋锦鲤鱼，这几样是他仨爱吃的，必备；二则化工公司离这儿不远，喝点儿酒开车回公司也方便，没有市内交警，那时候查酒驾虽然还没有立法，但已经严控。
但这次，见娟子到是一如既往的一样，但消息让方方呆了好一会儿。娟子要结婚了。
“就是下周的周末。还有一个多星期呢，”娟子看了看方方，“老朋友了，先告诉你们俩一下，请帖还没发。”
“你要结婚了？与谁结婚？”方方觉得很意外，心里有点发空。
“叫周健，是省里建设部门的，是个科员，小人物。也是东大毕业的。”娟子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说着，“他家是东阳本地人，独生子，比我大一年零几个月吧，咱们上届的。在学校不认识，文学院那边儿的。是院长给介绍的。”
“那，那你觉得他怎么样？你了解吗？”方方有些措手不及。
娟子轻松地在办公桌后走出来，“人不错，个头跟你差不多，长得不算难看。对了，新买的房子也都收拾完了，没叫我费心。他也知道我忙，一般不来打扰我。偶尔打个电话。”
娟子说的是对方的外貌，不是内在的东西。方方想。
方方忘了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的。反正有点心不在焉。
娟子要结婚了。自己感到失去了点儿什么，说不清。方方在自己办公室里一下午没出来。
娟子知道自己和钟琳的关系吗？方方想。凭着娟子的聪明劲儿，她会看出来钟琳对方方的不同，是肯定的。方方有些失落。他是爱钟琳的，那为什么娟子要结婚的消息会让自己感到空落落的而不是高兴呢？方方潜意识里也爱着娟子吗？这几年里，从上东大到毕业，方方先是与钟琳如胶似漆的，后来娟子读了研究生，见面不过是少了一点，但方方始终没说出口，比如我喜欢你或者是我爱你之类的话，幼稚，难为情？还是内疚？还是别的什么呢？还是因为钟琳？自己打算与钟琳结婚的吗？娟子对方方是有好感的，方方知道。还真梳理不清，方方想。
“又在想什么难题吗？”钟琳走进了方方的办公室，“门都没关啊。”
方方倒是闹个冷不防，“啊，没什么，只想着我们医药化工公司的变更，会不会工商局还要我们提供别的文件或材料呢？”方方有点儿慌，马上拿起了他桌上的茶叶桶。
“你别沏茶了，我不喝了。刚喝了几口别的，口里正甜着呢。”钟琳看了方方一眼，“我就是来告诉你，我们的医药化工名字变更已经批准了，环保的认证也通过了，刚来的电话。”钟琳在会客的沙发椅子上落了座，“哦，对了，听说娟子下周末要办婚礼了，做为老同学，你和月辉准备了什么好礼物啊？我也参考参考给新人买点儿什么好呢？”钟琳很悠闲地翻看着茶几上订阅的杂志和画报。
“随礼的事儿，就给钱呗。老同学了，多给些。再说了，我也不大经常在商场买东西。”方方回答着，这倒是真的，方方不喜欢逛商场什么的。
“刚才在车间转了转，车间正检修设备。碰巧遇到了月辉。是他告诉我娟子要准备结婚的消息的，月辉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呢？”钟琳扔下画报，“月辉他，我也许不该问，你们毕竟是同学校友，月辉喜欢娟子吗？”钟琳笑着说。
“不是的。你知道，”方方对钟琳说：“月辉他从小，就把我和娟子当做了他的亲哥哥和亲姐姐。这几天，他听我的说词，买了一套房。就在南市区，与我一个小区的。他弄房子有点累了吧。我把我爸和妈接到东阳来了，他也把他妈接来了。我前些天与你说过，我们又是邻居了。我们两家的新房子，离你家也不远的。”
“哦，对的，你说过。你说的也是，月辉可能是缺觉也累了。等忙过这几天了，娟子办完婚礼，我去看看几位长辈。”钟琳站起身，要走了，“还是给娟子一份礼物吧，随礼的钱照给就是。你没时间不爱逛商场，我帮你买吧。月辉也一样，我就直接就弄三份吧，也给月辉的一份算上。你忙你的吧。”钟琳说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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