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带着哭腔无助的问
“太医已经在救治了,你别担心,别担心。”元昭安慰我
“是了,有太医在,父亲自然不会有事的。”我也安慰自己,想要自己平静下来。
元昭将木讷的我慢慢扶到椅子上坐下,我双眼无声的蜷缩在那,看着太医署的医官们进进出出,自己心里却是六神无主。
父亲于我而言,从来都是坚不可破的依仗,我曾以为他会一直陪着我,护着我。
直到此刻,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我才意识到,父亲只是一个区区凡人,血肉之躯,会生老病死,会有离开我的那一日,越是这么想着,越是觉得这么多年我这个女儿做的委实是混账了些。
我从前的娇纵任性,蛮横无理统统涌上心头,对父亲的每一句顶撞,给他招惹的每一次是非……那些愧疚感猛的席卷而来,让我无比痛恨自己。
不知不觉,竟一个人小声哭了起来,元昭从未见过我这般软弱无能的模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一边给我递擦眼泪的帕子,一边向太医询问父亲的伤势。
过了不知多久,太医署最德高望重的太医从屋里出来,打量了一眼早已哭成泪人的说,安慰道,“姑娘就是侯爷的女儿吧,你且放宽心,有老朽在,定保侯爷无虞。”
“真的?”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询问,“医官大人,我父亲究竟如何了?他真的没事吗?”
“伤口我已经处理好了,只是夜里可能会有些发热,只要悉心照顾,必然不会有事。”太医说
“那就好,那就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平和了些,元昭领着我走到殿里,我跪到父亲床边,轻轻握住父亲的手。
很久没有这么看过父亲了,原来父亲鬓边已经生了不少白发,额头上也生了皱纹,平日里总是意气风发的眼睛如今静静的闭着,眼角尽是我从未注意到的沧桑。
我心里暗暗的想着,从今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孝顺的女儿,好好的护着父亲。
元昭因为还有追查刺客,所以便匆匆离开,我和几个医官一起守在殿里照看父亲。
夜里很平静,还有些冷,父亲一个人躺在榻上,也不知有没有感觉到。
如太医所言,父亲夜里果然烧了起来,值守的医官拿早就煨好的汤药压着,总算是平安度过。
第二日太医再来诊脉,便斩钉截铁的说父亲已经没事了,我虽信任太医,却终于还得不大安心,所以继续守在那里,直到父亲醒来。
我守到父亲悠悠转醒,终于又哭又笑了趴到床边。
父亲慢慢抬起手,轻轻放在我的头发上,淡淡的笑着,声音很小却很平稳的说,“傻丫头,哭什么呢,你爹我这不是没事吗!”
我握住父亲的手,哭丧着脸说,“你还笑,也不看看自己如今都弄成什么样子!”
“能是什么样子!你父亲当然是雄姿英发了。”父亲笑着哄我
我怕再惹父亲伤心,所以也故意笑了笑。
“陛下和太子都没事吧?”父亲问
“都很好,就只有你会这么吓我。”
父亲笑了笑,开口问我,“傻丫头,这儿是呢啊?”
“议政殿。”我回答他
“哦。”父亲顺口应了一声,似乎是转念想了想,察觉出不对,立刻改口,“哪儿?议政殿?”
我点点头。
猜到父亲是怕僭越了天家威严,所以赶紧又补了一句,“只是偏殿而已。”
“偏殿也不行啊!”父亲斩钉截铁的说,“快扶为父起来,咱们回家再说。”
“出不去的。”我解释道,“刺客还没剿灭,主谋也没抓住,现在宫门封锁,昨夜来的所有人都还被扣在这儿。”
“还没抓住吗?”父亲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
“抓住了。”有人推门紧接着父亲的话说
来的人是元昭,元昭走到父亲床前,拦着要起来行礼的父亲,然后告诉我们,“审问了几个活口,有一个刺客扛不住刑,招了。主谋是兵部尚书齐苑,他外通漠北人企图谋逆,已经被我父皇抄了家。”
“齐苑吗?”父亲躺在床上气息孱弱的说,“难怪呢,我看那些刺客手里拿的刀剑似乎都是制式的。”
“是。”元昭接着说,“已经有人上书参他盗用军用的武器,私下训练死士,看来他这次动作不小啊!”
“但一个齐苑想必没有谋朝篡位的野心,只怕他另有图谋,或者令有主使。”父亲回应
“的确。”元昭说,“大理寺已经接手了这件案子,开始核查这些年来和齐苑交往密切的官员和其他势力,想必不久就会有结果。”
父亲似是欣慰的点点头,笑着对元昭说,“只用了一夜太子殿下就已经查明了这么多关系,将事情处理的这么妥当,真是我启朝百姓之福啊!”
“都是老师教的好。”元昭很是谦虚的说
本来是我与父亲说着话的,但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都是我一窍不通的朝堂正事,除了听过一个人名,别的事完全不知道啊。
我蹲在那里听的神情低落,元昭突然转过头来对我说,“昨夜和你一起进宫的那些人都已经回去了,就只有一个姓苏的姑娘还在殿外等了你许久。”
“月姐姐?”我问
“似乎吧。”元昭应我
月姐姐竟然还在等着我!不过我是同月姐姐一起来的,事态未明之前她自然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离开,我站起身来准备去找月姐姐。
只是一只脚还没卖出去就被元昭拉了回来。
“去干嘛?深宫禁院的你一个姑娘家乱跑什么?”
“我去找月姐姐啊!难不成还要让她继续等下去?”我随即说
“别去了。”元昭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说,“我方才来时在路上碰到她,顺手便让两个侍卫把她送回去了,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来找你的姑娘和你一样喜欢横冲直撞。”
“月姐姐只是关心则乱而已,才不是横冲直撞的人呢!”连累月姐姐被元昭看轻,我十分愧疚的替她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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