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皎皎对谢谨莫名其妙的忽视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谢谨今日殿试的时候倒没出什么岔子，得了个御史台的职位，已经算很高的了。
回来的路上，顺便去了清风斋找朱丰，拿了李崇的消息。
当他得知当年沈府被污蔑陷害有李崇一大份“功劳”的时候，当即就把那张纸条撕碎了。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大臣们纷纷为立储的事吵得喋喋不休。
皇上有些烦躁：“那依你们看，哪位皇子更能担得此重任？”
一位大臣当即站出来：“臣以为，二皇子是长子，自古以来都是立长子为太子。”
另一位大臣马上就出来反驳：“四皇子是皇后嫡出，臣认为应立嫡子为储。”
“五皇子才华横溢，宽容和善，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
其他人各自说了三位皇子的优点，皇上听得头疼，唯独就是没有夸三皇子方易尧和六皇子方子煊的。
前者是来历不明，在朝廷没有根基没有支持者，后者是平庸得出了名，连亲娘都哀叹连连的烂泥扶不上墙。
“立储一事，改日再谈，退朝。”皇上打断了他们的争论，起身回去了。
谢谨站在一边听他们争吵，无意间对上了远处投来的视线。
高千秋意味不明地看了谢谨一眼就转过了头。
皇上回去之后，后宫众位嫔妃就得知了朝上的事。
五皇子的生母嘉嫔端了亲熬的鸡汤给皇上送了过去。
“皇上，嫔妾给皇上熬了鸡汤补补身子。”
嘉嫔的心思皇上摸得一清二楚，只道：“放下吧，朕一会再喝。”
“皇上……”嘉嫔还想再给自己儿子说说好话，却被皇上下了逐客令，无奈出了养心殿。
五位皇子此时正在一处听学，几人暗地里也是剑拔弩张。
“听说今日朝上众多大臣无一举荐三弟和六弟的，他们还真是有眼无珠。”二皇子方南寻嘴上是为他们二人打抱不平，实际上嘲讽意味明显。
方临清和方沉俞听了都笑了起来。
方子煊有些愤愤，凭什么没人夸他？但也只能心里嘀咕。
方易尧面色平静，并没有把他们的嘲笑放在心里。
夜里三更，方南寻的寝殿进了不速之客。
方易尧手拿一把短匕首，慢慢靠近。
“快！传太医，传太医！”宫里的公公慌忙地去请太医。
方南寻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左腿，面目狰狞，他正睡得沉，突然被一阵剧痛痛醒，发现自己的左腿上淌了一大片血，殿里却没有看到别人，只能急忙喊来了侍卫。
“怎么回事？”淑妃得知儿子被刺伤的消息，匆忙就从自己的寝宫赶了过来。
看到方南寻血肉模糊的大腿，心疼地直掉眼泪：“是谁伤了我的寻儿！”
周围的侍卫警戒，却连一个奇怪的人都没见着，只能回来报：“回淑妃娘娘，二殿下寝宫周围并无可疑的人。”
“怎么可能！一定是你们没认真找！”淑妃正冲侍卫们发脾气，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公鸭嗓。
“皇上驾到——”
殿内的人纷纷下跪行礼。
皇上抬了抬手让他们起来，也没管淑妃哭丧的脸，径直走到方南寻床前看他的伤口。
“太医来了吗？”皇上镇定地问宫女。
“回皇上，太医去请了。”
方南寻有些担心地道：“父皇，儿臣的腿，不会……”
淑妃打断了他的话：“住嘴！肯定能治好。”
皇上也点了点头以示安慰。
这边皇后正躺在床上休息，却被身边大宫女唤醒。
“娘娘，出大事了。”
皇后坐起来冷静地问道：“能出什么事？难不成有刺客？”
青荷慎重地点了点头：“二皇子被刺客刺伤了腿，如今皇上正在看望呢。”
皇后听到这消息也顾不上困了，一股强烈的欣喜涌上心头：“快给我梳妆，这好戏咱们可不能错过了。”
“是。”青荷应道。
嘉嫔和皇后想得如出一辙，两人几乎是同时到的方南寻的宫殿。
淑妃看到两个人的嘴脸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思，十成九就是来看她和寻儿的好戏的，气得差点没把一口银牙咬碎。
“这是怎么了？”皇后故作关心地询问。
皇上道：“寻儿被刺客刺伤，如今却抓不到那刺客。”
皇后的嘉嫔听了纷纷一惊，心底却都是幸灾乐祸，恨不得方南寻这腿直接费掉。
意贵妃倒没过来，她跟方子煊一样是个心大的，睡得比谁都沉，丫鬟摇了半天愣是没醒。
过了两刻钟，还是没见太医过来，淑妃有些等不及了：“太医怎么还不过来，寻儿都疼成这样了，再去派人请。”
那人又去了一刻钟，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方南寻因为疼痛几乎都快昏厥了。
淑妃在一旁急得踱来踱去，却没有一点办法。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外面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还不小心摔了一跤。
“着急什么？出什么事了，慢慢说。”皇上呵斥道。
小太监从地上爬起来跪着，颤颤巍巍地回道：“回皇上，奴才，奴才看到方才派出去请太医的公公都死在路上了。”
“什么！”淑妃惊叫道。
皇上沉了脸：“派几个侍卫去请。”
又过了两刻钟，侍卫终于带了太医过来，太医只看了一眼方南寻的腿，血肉模糊，骨头都断了一半，摇了摇头，跪下回道：“皇上，二皇子的腿伤势太重，再加上拖的时间太久，已经没有治好的可能了，况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若不截肢，恐伤势蔓延，后果，不堪设想啊！”
淑妃听到这话直接晕了过去，被宫女扶到一边歇息。
皇后和嘉嫔心里暗自窃喜，没了一条腿，还拿什么争太子！
方南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即将失去一条腿：“不可能，这不可能！父皇，儿臣的腿不可能没得治！是他胡说，他是庸医！”
皇上皱了皱眉，沉声道：“如太医是宫里最好的御医了，若不截肢，到时候连命都保不住！不可胡闹。”
他向如太医点了点头，如太医拿了药箱出来，准备给方南寻截肢。
“不要！不！我的腿！”方南寻醒来后看着自己只剩一小截的左腿，痛苦地吼道。
其他几位皇子一起来看望他，方临清毫不客气地戳着方南寻的痛处：“二哥只是一条腿没了，若要骑马射箭也未尝不可。”
方易尧眯了眯眼，袖子里是那把当初他娘亲留给他防身的匕首，他拿来杀人。
挡他路的，先是一条腿，慢慢地，再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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