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昊一边把烟装兜里，一边说：“既如此，告辞。酒先留着，等我忙完这事，咱再喝。”
方建设挽留：“我已经打过电话，他俩马上就来，你一走，三缺一呀。”
“找你对门的美女来配个手，反正嫂子不在家。”马天昊胡诌一句。
“去去去，滚滚滚。”方建设又扔给马天昊一盒烟。
马天昊接着烟，飞奔下楼。
花开两朵，我们先说方建设的牌局，再说马天昊借钱。
不大一会儿，张华、小斌就到了。
方建设叫来了邻居大哥配手。
四个人四个方向坐好。找庄、抓牌，井然有序。
“老规矩啊，只出不进，兑钱喝酒。不吃上家牌，撂倒赢，自摸翻倍，10块。”张华定规矩。
张华 30多岁，工商所副所长。高个，有点胖，和马建设一个官场圈子。”校友会”成员。
“你看天昊哥不在是吧。要在，他肯定怼你，不都是5块吗？”小斌嘿嘿笑着。
小斌，民警，20岁左右，转业军人，长得很精干。
他在部队学过吉他。因为吉他，他和马天昊成了好朋友。但他不属于”校友会”。
几个人吆三喝五的出牌、抓牌。
听他们提到马天昊，方建设接过话头。
“天昊刚走。他来我这借钱，我没有给他。”
“为啥？”小斌问。
方建设很直白：
”马天昊做生意，此路不通，他还得回到体制内。不借给他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没有钱他做个毛生意。”
“八万。”方建设出牌。
“停，掏钱吧。”方建设邻居撂倒牌，很得意，“看看，看看哈，坐等二五八万。”
“好牌不赢前三百，一圈算账。”方建设放炮，心里不美。
小斌觉得不借钱给天昊哥不对，又不好说什么。
于是右手放在桌上，拿着一张牌，左手也放在桌上，两眼看着方建设，说了自己的想法。
”据我对天昊哥的了解，从你这借不到钱，他一定去找别人，生意他肯定做下去。我想说，如果天昊哥做生意遇到其他什么麻烦，咱不能不管。”
“那肯定，你不管，建设也不愿意。他俩啥关系呀，一个‘老爹’明白吗？”
张华抓张好牌，笑嘻嘻的，“哟，哥几个，想啥来啥。你看这牌，我都没法说。”随手拍出张幺鸡。
“幺鸡不能打，一打就是俩。二条。”邻居出牌很利索。
方建设摸牌摸了半天，也没摸准，只好抓起来插到牌列里，不出牌，接着张华的话。
”你看他，除了教书，就是领一帮子‘不良少年’弹吉他，他哪是做生意的料！“
说到“不良少年”，小斌猛然笑了。
“哥几个，我给恁讲个案子。”
“啥案子？”
“荒唐轮奸少女案。”
“编，你就编吧。”
“编啥呀编，我亲身经历的。”
“还真有？说来听听。”
小斌开始了他的故事。
上周五下午，他们所接到一个女孩儿的报警电话，女孩儿哭哭啼啼说：”我被轮奸了。”
警察们不敢怠慢，立即出警，按女孩儿提供的地址来到了一座楼前，准确的说“一栋不太旧的家属楼前”。
女孩儿就在楼下等。核实过身份，警察问：“他们在哪儿？”
女孩儿并不悲哀：“我领着恁去。”
就这样，女孩儿带着警察来到二楼一户门前，熟练的叫开门。
屋里面乌烟瘴气，有烟味，有酒味。
一帮子男男女女看到警察来了，有点害怕。一个女孩儿赶紧去关录像机。屏幕上正播放着激情镜头，还是外国的。
警察把录像带和一帮少男少女带到派出所。
男孩们绝不承认轮奸这件事，和他们一块儿的女孩还骂报案的女孩。
“你个浪×，想搞男人，你就说话，别他娘的胡沁。”
事实上，轮奸这事根本没有发生，几个男孩甚至都没有碰这个女孩儿。
原来，女孩儿正读初二，她和同班的男孩儿好了一段时间。现在她又被一个高年级的男孩追。为了免除后患，高年级男孩威胁并揍了女孩的同班同学。
这少年气不过，放学后就纠集一帮不良少年。等女孩和新男友一块儿出校时，这帮少年狠狠的收拾了女孩儿的新男友，同时还大骂女孩儿不要脸。然后回来喝酒、抽烟、看录像。
女孩儿一怒之下，就报警。为了引起警察叔叔的重视，她就编瞎话说自己被人轮奸。
警察叔叔哭笑不得。
这群人中，还有某镇长的公子，某局长的少爷。最后，批评教育一顿，就放了他们。录像带予以没收。
小斌讲完：“哥几个觉得这案件是不是很荒唐？”
“这些孩子太能闹了。爹妈就不管管？”
小斌进一步强调：“他们做的荒唐事多了。”
所谓“不良少年”，是大人一些特殊孩子的统称。
他们或者中学毕业，或者不毕业，天天在社会上游荡，干些打架斗殴，偷鸡摸狗的事。男孩有时也泡妞，也就是好奇女孩儿的身体结构，但很少有越轨的。爹妈管不了。
小斌最后总结：“这些家伙，神也发愁。不过，他们都不是坏孩子。他们只是精力旺盛，比较叛逆。”
今天方建设“牌运不佳”，要么”点炮”，要么”听头干”。来配手的邻居倒屡屡“自摸双”。
张华对马天昊和这帮孩子到底什么关系产生了兴趣。
“你说，小斌。天昊和这帮孩子啥关系？”
“天昊哥吉他弹得好，英语讲的的也好。”
吉他属于“流氓”乐器，而英语属于时髦。“不良少年”都想有点“流氓气”，有点“匪气”，想赶时髦，对他很崇拜。而且“不良少年”还认为天昊哥是一个传奇人物。
“此话怎讲？”
“他们说天昊哥高考零分，却被破格录取。”
“什么意思？”
“他们中流传好几个版本。最流行的是，天昊哥参加高考时看见有人欺负一个美女，他英雄救美，误了考试。而这位美女是下来视察的某大领导的女儿。”
“他们还真敢想。哈哈哈……。”
“哎，小斌。说句笑话，要是你们这位朋友，跟人发生矛盾，这些毛孩子会是什么表现？”邻居抬头看着小斌，好奇的问。
“别的我不知道，晚上的”闷砖”你是挨定啦，你家的门锁准备着换吧。”小斌贱贱的笑。
“唉，谁打”眼睛”？怎么不叫牌？我二五饼都等两圈啦。”方建设终于又”听头”，但错过一次赢牌的机会，有些不忿。
“那你怪谁，自己不看好，活该。”张华幸灾乐祸。
方建设把牌一推：“去球吧，反正我输的多，也不在乎这一把了。走，走，饭馆里有请。”
说完，方建设一把把钱放口袋里，从酒柜里选出两瓶酒，几个人乐呵呵的去了。
到了饭店，小斌突然提议：“为天昊哥借钱顺利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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