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京城戢武，建城不过二十载。这地方四面环山易守难攻，中间有一大片广袤的平原，土地肥沃非常适合于休养生息，不同于华夏大地普遍地势西高东低，这处平原的泾川河流在流经泾川平原时反倒是自东流向西，在泾川河流穿过西南方向的南凤山后转一个弯又回到了正常自西向东的方向。当年李存道就利用这一点，将鲜卑骑兵引进这处诡异的地方然后开闸放水，一举歼灭了七万余鲜卑骑兵。后来李存道认为这处地方是自己兴旺发达之地，有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气运，遂在此地建都戢武，有愿天下止兵息武的意思。
戢武城外南凤山上有一座官营的石灰厂，这石灰厂长年关押着一批犯事的犯人还有被充当劳役的犯官家属。当然那些饿肚子的流浪汉也是这里的长客，只不过不同于前者，他们除了能在这地方混饱肚子外还能拿到一份微薄的薪水。其实这里比较吃香的通常还是那些有着一定技术的技术工人，当然某些官员也会派遣自己不成器的亲眷来这里做一个监工好歹不用干活也能领一份不错的俸禄，也算是能讨一份活路。这群监工在普通流浪汉眼里都是周扒皮一样的存在，稍一偷懒就是破口大骂严重的还会扣除工钱。而那群带着手铐脚镣的犯人更是被监工不当做人来看，别说偷懒了就是头稍微太高一点都会被当作不服气一顿鞭子就抽了下来。只有那些技术工人才会稍微得到这群大爷的一丝尊重。
又是一个喧嚣的早晨，石灰厂的监舍排着队走出来一个个仿佛行尸走肉的犯人，监舍门口还有一个身穿大奉边军早就淘汰下来的竹制铠甲的监工模样人。这监工一边“啪啪”甩着手中的牛皮鞭，一边大声呼喝：“他娘的，都一个个走快点是想挨鞭子了吗？”那边犯人队伍听到这监工的话，脚下的动作立马加快了很多。监工眼见于此心里洋洋得意：“这群垃圾就是不能好好说话，还得用鞭子招呼。”随即也不再管这群犯人转向营门那边走去，毕竟营门那边还有一群劳工在等着他耀武扬威呢。
“何老六，你这狗东西钱又花在女人大腿上了吗？才刚领完工钱没两天就跑回来了？”这监工守指着营门外长长队伍中的一个猥琐汉子说道。那何老六也是个机灵人立马从队伍里跑出来对着这监工点头哈腰道：“周大哥说得是，小人可不就是好这一口么。哪里像周大哥有老爷子照着来这当个监工也不过混个过场，以后一定能在工部平步青云，自然要爱惜自己的名声。”这周姓监工听了心里暖洋洋的，心里直夸赞何老六会说话，嘴里说道：“进去吧，不用排队了还是跟着那甲字窑周师傅干可不许偷懒啊。”何老六一听，心里的高兴都显在了脸上“嘿，说两句话又得了个好活。”美滋滋的领了号牌进去了。周姓监工等何老六进去了，又扫了一眼排队的人群点了点头心里暗道：“还是那些熟面孔，这到方便了。”随即说道：“都是长客了规矩我就不多说了，赶紧领完号牌进入干活。谁若是偷懒，你们该知道我的手段。”那群流浪汉麻木的点点头，没有丝毫生气。谁又知道他们也曾怀揣着梦想来到京师，也渴望成为人上人只不过被现实一次次击败后，最终在繁重的生活高压下活成了一个个牵线木偶。
就在那些流浪汉纷纷排队进入后，周姓监工正准备下令关上营门，远处传来了声：“请先别关门，我也想进去干活。”随即那周姓监工抬头一看，一个一身黑麻布衣衫的壮硕少年极速向自己冲来，不一会就跑到了自己面前，不是赵雁徊又是谁。那周姓监工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说道：“嘿，小子跑得还挺快。不过今天的招工结束了明天早点来吧！”赵雁徊一听，心里想到：“人家诸葛丞相好歹也能落个出师未捷身先死，我总不能师还没出就给饿死了吧。”立马开口说道：“大人，我干活可厉害了而且我只求吃饱不要工钱。”周姓监工还以为听错了：“你真不要工钱？”得到赵雁徊肯定的答复后哈哈一笑丢了一个号牌给赵雁徊：“进来吧，下不为例，跟着我干活我到要看看你是怎么个厉害。”随即一路把赵雁徊领到了那一群犯人身边。
通常犯人干的活都是最苦最累的，常在这石灰厂干活的比如何老六那种人偶尔会送些好处给监工，以远离这群犯人。而像赵雁徊这种新来的或者不愿贿赂监工的一般情况下都会被故意安排在这边。赵雁徊一开始干活立马吓傻了一群人，那些需要五六个人抬的大石头他一个人就能抱着走，而且效率还要比一般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周姓监工一边夸赞赵雁徊一边甩着鞭子骂其他流浪汉：“你看看人家这少年，再瞧瞧你们一个个磨磨蹭蹭的，再不加把劲就扣你们工钱。”那些流浪汉一听立马对赵雁徊恨的牙痒痒的都在心里暗骂：“哪来的蠢货，这么不懂规矩。”那些犯人反倒是没有什么丝毫感触，或许他们都已经麻木到天塌下来也不会有惊奇的情绪出现，只希望能稍微多吃一点或者是少挨几下来自监工的鞭子。其实这还真不怪这群流浪汉，自古以来凡是为雇主卖力干活的通常都会受到同为劳工们的排挤与敌意。你比别人干得多了顶多获得雇主口头上的称赞并不会给你增加薪水，雇主反倒认为他付出的那些薪水就应该得到你这样的劳动，还会认为其他的劳工在偷懒想方设法的逼迫其他劳工做到和你一样的劳动，更甚至会扣除其他劳工的薪水。想要靠努力工作在雇主那发家致富本来就是一个伪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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