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转换之快让才清醒过来的常渊昙一阵愕然，看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小妮子，又望向那着实让人恨得牙痒的老头喝道“吃你大爷的疯，抽抽了啊你！”
老头子当时就是恨不得提起柴刀一刀剁了这小王八蛋，自己都自报姓名了，司九五三个字在江湖上那可是可以位列武道顶尖的存在，却被这小王八蛋说自己抽抽，“我抽不死你！”
常渊昙也是被这老头子的作为惹出一肚子怒火，现在听到想收师妹为徒，不去说这老头到底是谁，但那身让定睛蛊惑人心，挥手天地变色的手段也是佩服不已，可这次为了收徒，以他那仙人的手段用来对自己这个还未到中堂的小辈，想到着约在影藏心中怒火，知晓了这老头子八成不会在对自己下手后，口无遮拦的开始谈起条件。
“仙丹二十枚，仙剑没有那就兵器谱前十的给上六七把柄，在就是秘籍来个几斤，让我来挑挑。”常渊昙狮子大开口，什么有的没有只要自己听过认为最为顶尖的东西统统说上了一遍。
面容有着古稀年岁的老道士那张老脸一抽，伸手一巴掌就要招呼过去，好在身旁的赢吟与花滑一把拉住，这才放下手臂，一扭头，顺手捡了张破烂板凳一屁股坐下迟迟不肯开口。
想到自己司九五这三个字，在年轻时那可是代表了一切，江湖那会儿是没有如今这番蒸蒸日上的势头，但那会儿自己大名在江湖谁人不知谁人又能不晓啊，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也不回头，悠悠说道。
“也不怕你小子笑话，老头子我除了几身衣裳，最后一个铜板现在也没有了，更不要说那些说书先生空中的东西，就连一柄剑，老头子我都买不起啊。”
常渊昙趁着老头背身，一个招呼后，小赢吟踩着欢快的脚步来到自己身旁，挽着常渊昙手臂姿势亲昵。
等待了片刻，一旁的花滑见不再言语的师傅愣愣出神，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点了点，老人这才继续道。
“金戈铁马马驼尸，浅吟莫谈忘江湖，不是老夫忘了江湖啊，是，江湖忘了我！”
常渊昙只见老人气势一变，由原来的那中为老不尊的老顽童气息变为了真正的仙风道骨，长发披肩而下，先前的褐白相间此次通体转为了银白，与此同时，浓密的山羊胡也泛起点点银光，柳叶眉之下那双不大但异常有神的一对吊眼盯着常渊昙两人，不怒自威的气势下，有着上位者俯身观望蝼蚁的姿态。
“这才是作为师父该有的仪态。”一身黑色装束的花滑一手扣着耳屎，一手吃着未来小师妹买的肉包啧啧道。
此时的常渊昙只感觉空气一阵收缩，鼻尖呼吸都觉得开始吃力，没过一会儿，常渊昙背上冷汗直流，在这寒冷的冬季，小赢吟看到自己师兄满脸通红，双脚拼了命的垫起，双手掐着自己脖子青筋暴起。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请你放了师兄，前辈。”在小赢吟双膝跪地对着老人重重磕上一击响头之时，常渊昙顿时感觉身子一轻，大口大口空气涌入他早已张开的鼻腔与口中，胸膛此起彼伏瘫软在地。
司九五气势渐渐散去，双眼露出满意的神色，“今日赢吟拜我为师，你要是愿意，我今晚就去屠了南海帮满门，在将这些年来一些败给过我的剑客秘籍送你一份，如何。”语气平淡不带一丝情绪，仿佛杀屠了四百余口南海帮信手捏来，赠送武林之中最为稀少的秘籍也只是眨眼间的小事。
常渊昙捂住自己的嘴巴咳嗽了几声嘿嘿一笑，“这样子，才有收我师妹为徒的资格。”身子从地上艰难爬起，原先因窒息造成的脸色血紫依旧没见转好，“南海帮，我答应了师妹，要我一剑一剑一个个杀光，至于秘籍，老子虽然剑术平平，但也需要老前辈你的施舍，在下只求，不要苦了我师妹就成。”
老人默默点头，气势一收，将震慑的楞在原地的赢吟一把扶起，和颜悦色的说道“今你就是我司九五的七徒弟了，去拜见你师兄。”朝着花滑使了个眼色，花滑胸膛一挺，想到自己再也不是最小的徒弟了，今后洗衣烧饭终于有人接手，自己一没忍住眯起眼笑出了声。
“拜见师兄。”落落大方的小妮子身子一弯说道。
“免了免了。”正要扶起这声音悦耳的小师妹，双手一个摸空，睁开双眼，见到小师妹双手抱拳对着常渊昙深深作揖。
“师兄，吟儿以后不能陪着你了。”双眼通红强忍着哭腔的小妮子话还没说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向了常渊昙怀中，抽泣了起来。
一如既往，常渊昙伸手拂过小妮子的秀发，自己不会有去求老人也将自己收为弟子的想法，轻轻托着小妮子下巴，将她的小脑袋抬起，一点一滴仔细的抹去满脸泪水，柔声的说道“和老前辈多学本领，等到师兄剑术达大成，定来找你。”低头顺着泪水流淌的痕迹，亲亲在小妮子脸上点上一口，继续道“吟儿你以后长大了，一定很漂亮。”
说完，一把松开环绕在小赢吟身上的手臂，一把将她扶起，朝着老人躬身一拜说道“我师妹就劳烦前辈了。”
“师兄，师兄！”赢吟声嘶力竭的喊着常渊昙，留下的只是一个渐渐远去的背影，自己知道，再一次想和师兄相间，那便是遥遥无期。
“剑称百兵之君，自古自有君子剑之称，八尺男儿配七尺长剑，人力控剑之极致，小子，你一心复仇，练剑带着一股煞气，便已然偏了正道，你又为达速成不惜以剑招喂剑招，你可知比贪多嚼不烂更忌讳的吗？那便是就是第一个字，贪，剑术讲的自我感悟，而非他人剑术的来回搬弄，小子，再过一年再入中堂，否则你必将失去剑心，走上孤剑的歧路。”老者一口气说出了数年来为数不多的义正言辞，这也是为何当日阻了常渊昙一步如中堂的原因，常渊昙一心复仇虽然刻苦但短短三年就入了登堂入室浙江武夫梦寐以求的境界，司九五也看出他脚步漂浮根基不稳，这才好心提点一番。
“高山流水见枯藤，
晓风残月遇知音，
情深缘浅请君入梦来，
此生立誓只入渊昙门。”
小妮子泪水随着杨起的一阵微风，带着自己对师兄的念想飘落到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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