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湛蓝天空下，另有一头黑龙飞来，暗金色纹络爬满龙翼，在石岛降下身形。
鳞片漆黑，身形比霍尔略微瘦小，身体的曲线相对于雄性黑龙来说精致不少，淡金色的竖瞳狭长，对着齐格充满戒备。
赛茜与霍尔没有血缘关系，它是霍尔的情侣，陪伴了霍尔漫长的岁月。
论及年龄，赛茜是比较古老的黑龙，年龄追得上黑龙王，远大于齐格和霍尔。
但赛茜在龙族的地位并不算高。
龙族的关系很乱，近几十万年来，黑龙王为了扩大龙族的规模，动用了很多手段。
赛茜之类的雌性龙族亦是其中一种手段。
以人类的眼光来看，雌性龙族在龙岛日子简直是生不如死，可事实却是它们并没有反抗的念头，而是盲目的忠诚于黑龙王。
霍尔降生之后受到了赛茜很多照顾，渐渐与赛茜之间产生了感情，于是霍尔用黑龙王之子的身份给予了赛茜庇佑。
它们是龙岛上罕见的情侣关系。
齐格对龙岛的这种现状十分震惊，但它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好奇地打量着赛茜。
人与人之间尚存在价值观的不同，种族与种族之间就更不用说了。
以短命族群的眼光去审视永生种的生活，这件事本身就透露着荒诞。
霍尔向赛茜介绍了齐格，并确保了齐格的身份，然后讲明它失去龙翼和龙纹的经过。
赛茜龙目中的戒备消减了不少，低伏龙首放低姿态，“见过齐格殿下。”
“哥，我带你回龙岛，我们杀了康斯坦丁，它背叛了龙族，是我们之中的耻辱。”
齐格不为所动，令它感到意外的是，赛茜也没有太大的情感波动。
赛茜贴近霍尔，长颈在它的脊背上厮摩以消减它的怒火，“殿下，我们离岛时，龙岛已经是康斯坦丁做主了。这些年母王都没有动静，我们说的话不会被相信的。”
“我们兄弟之间有血缘的感应。”
“如果康斯坦丁不承认呢？”
黑龙王常年没有苏醒的迹象，康斯坦丁若是不承认与齐格之间拥有感应，那么齐格在诸龙眼中只是个实力弱小的亚种罢了。
霍尔实力固然强大，但很少参与族群中的事务，公信力并不如康斯坦丁。
齐格回去逃不了被灭口的下场。
“那就唤醒母王。”
“大殿下这个样子......”赛茜望着齐格，精神波动就此中断。
龙族不是强者为尊，而是强者生存。
齐格狼狈至此，从沉睡中苏醒的黑龙王能不能让它活命都难说。
赛茜的问题让霍尔陷入了沉默，只好改口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赛茜的目光在齐格龙翼上来回打量，“齐格殿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以你现在的实力是怎么逃出极渊的，据我所知，那里有雷池的封堵才对。”
“嗯？”齐格觉得莫名其妙。
难道赛茜在诈它？
它离开极渊时，也就用的时间长了点，从头到尾可没见过什么雷池。
霍尔龙目也露出了困惑。
因为赛茜说的是真的，它也去曾过极渊，只是未曾深入而已。
齐格如实诉说见闻，坚持称没见过雷池。
为了探明真相，它们潜入了海洋。
深海中狭长的裂谷深不见底，这里没有生命的迹象，入眼只有无尽的海水，细密银蛇在谷口舞动，如同另类繁盛的鱼群。
齐格脑子嗡的一声响。
“这怎么可能？”
它从里面出来时别说雷池，连一道电花都没有遇见，见到的只有海水和黑暗。
齐格连忙翻阅黑龙过往的记忆。
黑龙死前确实听到了康斯坦丁要把它沉入深海极渊，而他醒来也确实是在海底。
这些都没有问题。
除非康斯坦丁良心发现，为了保全大哥的尸体没有将它落入极渊。
可杀都杀了，处理尸体的时候才触动良心觉得做错了，这未免也太晚了点。
齐格又去搜寻关于极渊的知识。
深海极渊在原始大陆时期便已存在，而后跟随大陆崩碎的碎片来到了这里。
再往后，便没了。
齐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和紧张。
黑龙既然知道这些，没理由不知道封闭的雷池才对，可为什么没有呢？
不信邪的齐格用巨龙之躯强闯雷池，可刚沉下半个身子，强烈的雷暴就把它硬生生崩了出来，浑身都是酸麻的刺痛感。
如今的它确实没能力穿过雷池。
思前想后，齐格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黑龙的记忆有可能被人为的篡改了，只留下了些可以让他知道的事情。
这么看来，他的穿越或许也不是意外。
这一切的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
念及此处。
齐格庞大的身躯不禁打了个冷战。
“哥，你怎么了？”
齐格打了个长长的鼻息，海中腾起一串气泡，“我说我出来时没有雷池你相信吗？”
霍尔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我相信。”
赛茜目露不解，“殿下，你......”
“母王说过，血亲之间的感受是永远不用质疑的，你是我哥，这件事永远不会変。”
“从小到大，你没骗过我。”
“大哥说的话，我信。”
齐格竖瞳中充斥着复杂的情感。真正的黑龙齐格已经死了，他不过是鸠占鹊巢。
但这被同类信任的感觉却是真实的。
霍尔是它的弟弟，这股血亲间的亲密感受它同样也能察觉得到。
“谢谢你的信任，霍尔。”
离开极渊入口，三龙就近找了个海岛。
岛屿郁郁葱葱，不似之前那座死气沉沉，它们在岛上繁茂的森林中落下。
树木如杂草般倾倒。
“霍尔，那座雷池是怎么形成的？”
“不怎么清楚。”霍尔沉默片刻继续答道：“很多存在都去过那里，古神、邪神、还有我们的母王，除了风鲸。大家没得到什么，倒是听说有实力稍微弱的，沉入了极渊再也没能出来。”
“原始大陆时期差不多也是这样。”
赛茜适时插了一句，它是从原始大陆那个阶段活着走来的，见识要广略很多。
“极渊从最初发现到现在，前后很多生物都对它展开了探索，可至今一无所获。”
“雷池下面，似乎还有更恐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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