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有些支吾的小丸子,一听这话,气鼓鼓道:“才没有!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笑完,余忌逐渐收起笑容,接问道:“那你是要跟我说什么?”
小丸子再次变得支支吾吾,扣着小手,欲言又止的模样,讨喜的不行!
“又想吃烤野兔了?”余忌再笑一声。
想起之前这小子死要面子,好吃还不承认!
没想到小丸子抱着纸人,却是脱口略带请求道:“我,我想让老师傅,收...收我为徒!”
奶声落下,迎来的却是万分寂静。
只有草丛的蝉鸣响起。
见余忌没有回应,而是那抹气势都变得冷峻异常。
小丸子虽然有被吓到,还是连忙抱着纸人,上前两步,唯唯诺诺道:“还请老师傅收下我!”
“收你?”夜色笼罩,余忌声音冷道。
串行还要收徒?这不扯呢么!
剪魂人本就排外,他的弟子要拜自己为师,这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好笑了!
“对!还请收我为徒!”小丸子用力点头,抿着嘴吧一脸真挚的模样!
“老师傅也说过,我没有剪子,不算剪魂人,那不算剪魂人,又怎么不可以拜您为师?”
小丸子倔强反驳道,嘴巴都快撅到鼻尖了。
这小子!
余忌心里暗自发笑,这当初是看他可怜才用了这么一招。
没想到最后却反到了自己身上!
单按照年龄来说,执棺人活不过四十岁,在余忌这个年纪,收徒也很正常。
毕竟当初,师父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收了自己。
可在余忌看来,这小孩儿,毕竟前身是剪魂人。
而那严峥又害过自己,这倒是让余忌生生纠结了起来。
而余忌纠结的原因,是不别的。
一、这小孩儿没有石剪。
二、充其量也就是严峥的错,和他并无关系。
三、纸人!
这小孩儿的纸人,倒是天赋不寻常。
这两具纸人用到现在,虽然有些褶皱的痕迹,但还是保持着外形。
要是正常情况下,加上外面潮湿,纸人早就不行了。
而这第三点,则是因为,余忌在阴魂经里看到了纸人的描述...!
“浊气而附,以剪为主。”
“死而复燃。以纸为辅。”
“阴气磅礴,刀枪不破。”
“溟心所向,则成肉骨。”
虽然自己不是剪魂人,但前两句话,已经在死去的莽子身上找到了答案。
但后两句话,余忌一直有些困惑。
刀枪不破也好理解,这成肉骨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纸人还有肉身?!
这是绝不可能存在的!
纸人就是纸人,又怎么会变成肉身的存在!
但阴魂经里的描述,又有种让人不得不信的诡异。
余忌也明白,自己应该是和剪魂人无缘了,但这小子说不定...
“老师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小丸子声音带着乞求道。
眼睛里可怜巴巴的望着余忌,还不忘道:“你就算打我骂我!我也不会跑的!除非...”
“除非您嫌我笨,不要我了...”
说到这,明显小丸子是想起了自己被抛弃的经历,连声音都弱了几分。
而小丸子甘愿拜余忌为师,则是因为,余忌当初给小丸子说的话!
缺少肃气!阴气!
而纸人能动,自然是归根于这位老师傅了!
不光懂棺材,还懂纸人!
这不比之前那位厉害?!
“你确定你没有石剪?”余忌试探性问了句。
小丸子顿然激动道:“没有的!我真的没有!剪魂人要么得到师父传承,要么提前合格找到一把,不然是没资格拿剪子的!”
“我跟师父提了好多次...他都不愿意给我...”
小丸子嘴里嘟囔着,委屈的都快要哭了,余忌却是忽然道:“当我的徒弟,可是要天天给我抓野兔子吃的。”
听完,小丸子眼睛顿时猛睁,不断点头:“好好!我肯定天天给老师...给师父抓兔子!”
摆好了两幅纸人,小丸子举止激动道:“别说抓兔子了,您就是天天打我骂我,我都没有怨言!”
“大壮二壮,你们要保护好师父!我去抓兔子了!”
见小丸子这惹人发笑的模样,余忌连忙逗道:“兔兔那么可爱,我们不吃兔兔了吧?”
拨开灌木,小丸子头也不回,奶声道:“兔兔那么香!肯定要吃兔兔的!师父要吃兔兔,小丸子跟着嗦两口就成...!”
“噗嗤...!”
夜里,余忌是越发觉得好玩,也算是给自己添了不少乐子。
而让他答应下来,则是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
就好比是那阴魂经里的土葬,其实是木葬。
那如果是这纸人的天赋,加上自己的棺材...
再退一步说,这小孩儿连剪子都没有,又算个屁的剪魂人?
最为关键的是,他不信,这小孩儿能有这么大的心眼。
孩子,就是白纸,你给他剪子,他就是剪魂人。
就像自己当初,跟着执棺人,这身后背的就是棺材。
如果小丸子年龄再大个几岁,余忌是死活都不会答应的。
毕竟活人忌三分,但小孩儿,你对他好点儿他都感动的得跪下了。
更何况那严峥,骂这小孩儿跟孙子一样都没跑。
就更能说明很多事情!
扭过头,余忌看着两幅纸人,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大壮二壮,以后你俩也算自己人了。”余忌玩笑一句。
夜风袭来,却吹过两幅纸人头顶,使其二位猛地点了点头!
嘶...!
余忌惊着眸子,陡然一愣。
就这么巧,在这时候点头了?!
这纸人可当真是...
良久,灌木丛里传来“沙沙”声响,那脚步余忌都已经能听出来是谁了。
“这次还挺快!”见小丸子手上提着兔耳朵,余忌轻笑道。
“师父想吃,当然要快了!”
回完话,小丸子喏喏得意,将野兔随手丢在黑棺边,蹲下身子赶紧烧火。
野兔刚一落在黑棺边,原本想要逃窜蹬起的后腿,却十分安静的停了下来。
像是家养的宠物般,乖巧的一动不动...!
“别忙活了,晚上不吃,白天再吃。”
“晚上还得做正事儿,没时间去吃。”旋即余忌淡淡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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