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出书方式——付出的力量
一直犹豫要不要把自己家族经历的事公布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像老古话说的“家丑不外扬”，我的这个原始家庭既有像《都挺好》里面的家族劣根性，也有像《欢乐颂》里面的女大不由娘。想想别人家庭发生的琐事不就是自己经常会遇到的吗？自己家族发生的事不也是别人眼中现实家庭生活的真实写照吗？这样想来我就没有什么顾忌了，放开来说说我和我家族的奋斗史。
有一次我开玩笑地问母亲：你们吵了大半辈子，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彼此看上眼了的？母亲回答我说：“你爸觉得他年纪大了该结婚了，我也觉得不小了，看着还行就结了。”女大当婚，男大当嫁，我们那个村子男的过了二十二，女的过了二十就急着谈婚论嫁，不像现在，这个年龄才只是准婚年龄。
母亲说的虽然有些敷衍，但也不无道理，父母二十六岁才结婚，在那个年代母亲那时相当于现在的“齐天大剩”，父亲同龄，也相当于现代的“油腻大叔”级别，他们是同乡的同乡介绍，准确说只是牵个线搭个桥而已，算是自由恋爱了。当时大龄青年能自由恋爱结婚，父母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突破家里众人的重重阻碍啊！
贪贱夫妻百事哀。一个家庭没有谁付出谁不付出，只有谁付出得多谁付出得少，谁付在这里谁付在那里。
我的家庭就像一缸水，父亲是往这个缸里倒水的人，家里人是从缸里舀水喝，舀水洗，舀水用的人，有时压力大父亲会偶尔抱怨，那时没有电话，电报太贵发不起，只有书信往来交流，我就在信里安慰父亲说，“爸，我知道您在外面特别辛苦，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我看了您的信，完全能理解您为全家人肩上扛起的重担，我和妈妈一定会在力所能及的地方替你分担。妈妈每天会叮嘱我好好写作业，检查我的作业，直到我把作业写完才让我去睡，然后她才洗了睡。我放暑假的时候就帮妈妈干农活，挑水、洗衣、做饭、割麦子，碾谷子......我现在已经是个名副其实小小的男子汉了，以后等你回家了可不能再小看我哟......”
母亲在头一天看了我要寄出去的信，不禁潸然泪下，哭着对我说：“孩子，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上大学，找好工作，走出穷山沟，为我们家光宗耀祖，光耀门楣，光复家族！不要像你爸爸妈妈一样，当个农民，做体力活，一辈子没有出息！记住了吗？”
“记住了妈妈！”虽然有些不是特别了解这其中的意思但大致说的是让我好好努力将来出人头地，这个我是能明白的。现在想想你们可能会问母亲的教育是把劳动分为高低贵贱，作贱自己作为劳苦大众中的一个普通体力劳动者，其实仔细想想，她干了一辈子农活，到头来苦了一辈子，还连累一家人跟着受苦受累，自己却无能为力也给不了他们更好的生活，望子成龙只是希望打破这个阶层樊笼和枷锁，不让下一代继续像自己一样受苦受累，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无须上纲上线，试问天下父母，这能有错吗？作为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我觉得她在那个年代那个环境就是天底下思想最开明最前瞻的母亲！
每次考试出结果后母亲总是第一时间去学校问我的考试成绩，生怕有什么差错。记得有一次期末考试，我从学校查完分数回来，母亲问我考得怎么样，我说第一名，“真的吗？”她有些疑惑。
“那当然了！”我兴高彩烈的回答。
“怎么没有奖？”
“本来有奖金奖状的，没拿到...”我支支吾吾的说
“有为什么不拿？”母亲继续追问。
“学校通知我去的时间是错的，提前了，所以没赶上颁奖...”
“那有没找人要回来？”
“被学校的一个英语老师私吞了，要也没给，说是充公款了，错过就没有了，说不清了......”
“哦，这样啊......”母亲若有所思的冷冷回了句。第二天母亲就直接步行两小时往返四小时去了趟学校，回来后见到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不是妈妈不信任你，妈妈只是奇怪，学校怎么这样，他们时间通知错了才让你没拿奖，真是混账！以后一定要多长个心眼，不要被这些人糊弄！我在学校橱窗看到你的照片了，特别显眼，就是第一名，可威风了，儿子，妈妈爱你！”
这话风转得有点快，一会儿喜一会儿怒的，让我这小心脏心猿意马，措手不及，不知所云。“谢谢妈妈！”这是妈妈最爱听的了。
最艰难的时候应该是上大学，母亲为了给我凑足学费，甚至卖血换钱，几乎走遍了所有的亲朋好友，从来“硬气穷”不求人的她到处走亲访友，能借的不能借的都走了个遍，甚至一次赶集遇到三十多年未见连相貌都快不认识的小学同学借钱凑学费，最不能忍的是，一个远房亲戚家境还算宽裕，就是为人特别小气，母亲去了几次就是一分不借，说了还钱具体时间地点数量，就是不借，写借条也不借，看在老辈亲缘僧面佛面份上也不借，好说歹说就是不借，最后母亲双膝“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他面前，还放出狠话不答应就不起来，让老祖辈仙人在天之灵看看他的后辈们是怎么人情冷漠，世态炎凉的，这才勉强答应借了几百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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