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帮了？”苏守看着被苏凝涵拒绝的人，有些意外地说道。“话说你游侠的身份随着那些人在这一代传开了啊！都有主动找上门的来了。”
“我无力。”苏凝涵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音。
苏守撇向少女，那细微的颤声绝不是害怕或者无力，而是动摇。手中长鞭挥动，马车幽幽的远离了这里。
“为什么？”这和苏守一直心底嘲讽的无知天真不一样。“你不回答也无所谓……不过我是你的师兄，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唠唠。”
“因为那是两个世俗势力的对碰，我不会去管。”
“哪怕一个是群众拥护的好官，一个是群众怨恨的坏官？你不是最喜欢说群众才是基础吗？”苏守是真的非常的好奇。这也不算是触摸那些少有人知的秘密，他自然不会特意去无视。
“这是官场的事。期间好好坏坏，说也说不通，理也理不清。我无力理清。”苏凝涵一边回答着苏守的话，一边替苏守问。“你是不是认为我一定会去多管闲事？”
苏守没有出声，但是那意思是默认了。
“噗！”苏凝涵笑出了声，她这这一段时间的变化是巨大的。笑话自己一般地笑了几声，继续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不想去管整个天下，那样太累也太容易迷失。我不是圣人，不是伟人，我不去管我的视线之外，路见不平一生吼如此而已！”
说到最后，那声音已经接近怒吼！
“去tm的先天下忧！”
苏守对上对方的那颤抖的眼神。
那眼神之中有的是迷茫与无措。
那眼神之中带着‘我与世界格格不入，那被改变的是谁？’的恐惧。
“这样子和从未下山过的人一样。”苏守以对方听不到的声音喃喃出声。
“你秘密众多，你我理念相迥，但你依旧是我的师妹，在你从未伤过这份关系之前都能来找我帮你……哪怕只是作为一个听音桶。”
双手第一次搂住了少女。
少女的眼泪第一次出现了便打湿了少年的衣襟。
马车慢悠悠的路过，路过了匪徒劫道，路过了难民迁徙，路过了官员不公，路过了妖魔伤人，路过易子而食，路过没有血气的善妖被追求政绩的人追杀，见识过两国交战尸横遍野……路过十余个国家只留下善良的少女心神俱伤。
这是一个善良少女初入乱世的怜悯之泪。
“我……我第一……一次知道，见……见与……与听差这么多……”
*
苏守打着哈欠看着苏凝涵又一次救下了一个一看就没有多少钱的家伙，驱着马车载上二人快马加鞭地向着最近的城池走去。
他的驱车技术已经很好了。
实际上苏凝涵的老家离灵河宗的简直一个在百国域这边，一个在那边，实在难以想象对方为什么会去参加灵河宗的收徒大会。
如果一直慢悠悠的走，没准两年时间根本到不了。
“那个……小民实在无以为报，这是我仅有的一点东西。”凡人拿出一块肉干，看起来放了很久了。
“谢谢了，大叔。”苏凝涵笑着接过他的肉干。
“那应该是他少有的好东西了。”苏守比苏凝涵更能判断这个世界的凡人的状态。
“淳朴的美好。”
“爸爸！”一个看起来有些干瘦的小丫头跑出来抱住了中年大叔。
“好可爱的小姑娘啊。”苏凝涵蹲下去逗弄着小姑娘。
“卜耀农。”被揉脸的小丫头连话都说不清了，拍打着苏凝涵的手臂。
“小丫，这是救了爸爸的大人物。不要没有礼貌。”中年大叔拉了拉小姑娘，堆起了笑容，赶忙向苏凝涵道歉起来。“真的对不起……”
“没什么大事，她还挺乐在其中。”苏守抱胸而立，打断了大叔的话。
“你不是去阳城补货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一个看起来并不是很好看，却收拾的很干净的妇人出来见大叔。
“不要说了，我居然遇到了传说中的妖怪，我一刀下去连皮都砍不破……”
“姐姐再见！”
“再见！”苏凝涵挥着手离开了这里。
“淳朴的美好，不是吗？”苏凝涵笑吟吟地对着苏守说道。
“看来这片的治安不错。”苏守没有搭理对方，掏出地图看了看。
苏凝涵探过头来一起看地图。“毕竟倪雪宗辐射范围下的城市。”
两人先去定了个最好的客栈，然后上街道上去逛逛。
“算命的诶。”苏凝涵好奇的走到这位将摊位摆在了大街最显著的算命先生面前。
“你第一次见？”
“嗯。”
苏守打量着这位有胆子将算命摊扎在大街之上的算命先生。
看起来并不大，也不瞎，嘴上带着莫名的微笑，两边各插着一个旗子。
左边黑底白字的写着：不换人心，不移天地，独求无悔，非圣。
右边白底黑字的写着：无心济世，有心顾家，只为自在，非仙。
“何为圣？”苏凝涵显然也注意了两个诗不是诗，对子不是对子的古怪旗帜。
“悬壶济世，一心为公，以自我牺牲换天下太平的叫做圣。”
“何为仙？”苏守也好奇地问道。
“一心自在，只随心行，以漠视天下换一身逍遥的叫做仙。”
回答了两个问题之后，算命先生依旧闭着自己的眼睛不曾睁开。
“那为什么非仙？”
“虽不顾天下，却顾及亲人，逍遥不得只能救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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