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饿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小女孩咬着下唇，犹豫着对顾晚晴说。
顾晚晴丝毫不嫌脏的摸了摸找女孩的头发，温柔的微笑：“那姐姐现在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你想吃什么？”
小女孩的眼睛亮亮的，嵌在脸上像是两汪泉：“嗯……我想吃馒头。”
也许是不想太麻烦眼前好心的大姐姐，也许是太久的乞讨生活，小女孩已经很久没吃过什么好的了，便宜，容易有饱腹感的馒头大概就是大概就是小女孩吃的最多的东西。
顾晚晴看着小女孩，眼里的怜悯更重，四周看了看，周围只有一家小小的面馆：“姐姐带你去吃面，好不好？”
小女孩连期许都小心翼翼：“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顾晚晴笑了笑，便牵着小女孩进了面馆，用手机买单给小女孩点了碗面。
面汤清淡，煎蛋和肉片码在面上，几粒葱花浮开。
小女孩重重的咽了口口水，见顾晚晴还是微笑的看着她，便伸手去拿一旁的筷子。
“等等。”看见小女孩的手，顾晚晴皱了皱眉，从包里掏出两张湿巾，细心的把小女孩手上的污垢都擦拭干净，然后把筷子递到小女孩的手里，“好了，吃吧。”
小女孩点了点头，大口大口的咽下面条。
“你叫什么名字？”见小女孩吃完了面，顾晚晴伸手细心的替小女孩擦拭着嘴角，问。
小女孩摇了摇头，面上浮出黯然：“我没有名字，在孤儿院里的时候他们叫我小花，后来被一个叔叔把我带到山里，那家人给了我一个新名字，但是我不喜欢。”
“山里？”顾晚晴微微有些诧异，这里是市区，离最近的山也很有些距离，而且小女孩说的“山里”，显然不是普通的山，而应该是偏远山区。
小女孩点了点头：“我在孤儿院里的时候，有个叔叔带我走了，他们都说被别人带走的孩子以后会过的很好，有糖吃还能上学。可是那个叔叔带着我坐车，把我带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周围都是山，我看到叔叔收了一家人的钱，然后就把我给了那家人。”
看来小女孩从孤儿院里被领出来之后，是直接被人卖掉了。
“那你怎么又来这里了？”顾晚晴继续问。
像是想到了什么很不好的回忆，小女孩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我……我很害怕，他们总是打我，骂我，还要做好多好多的事，还有两个男人，让我叫他们爸爸和哥哥。可是他们总是摸我，我觉得好害怕，就在上山砍柴的时候偷偷跑出来了，趁没有人发现躲进运柴的车里，又躲进过好多好多的车里，我想跑远点不让他们找到，最后……就来这里了。”
难以想象，这个孩子之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
可是她明明还只是这么小的年纪。
“那你现在想回孤儿院吗？”顾晚晴问，小女孩这样每天在街上乞讨也总不是个事。
小女孩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摇了摇头：“孤儿院，不好，他们也总是打人，小朋友们也会欺负我，经常都没有饭吃。”
也可以想见，小女孩之前的那家孤儿院根本就不正规，否则也不会出现小女孩被转手卖掉的事情了，正规孤儿院，男人办好了领养手续，怎么可能还敢直接把小女孩卖掉？
顾晚晴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忽然内心一阵心酸：“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家？我保证，不会有人再打你了，好不好？”
“真的可以吗？”小女孩仰视着顾晚晴，“会不会给姐姐添麻烦？”
“当然不会了。”顾晚晴微微一笑，便牵着小女孩回了家。
没有经过佣人，顾晚晴直接带着小女孩去了浴室，亲自将小女孩的一身洗干净。
小女孩的身上，果然遍布着各种疤痕，原本应该是娇娇嫩嫩的被父母放在掌心呵护的年纪，小女孩的一身却都粗糙极了。
顾晚晴叹了口气，把路上顺便买来的衣服给小女孩换上，很普通的一件碎花棉布裙。
小女孩污垢后的那张脸称不上难看，只是微微有些发黑，那双眼纯净的不含一丝杂质，仿佛什么黑暗都没有经历过一样。
顾晚晴忽然就想，如果自己的那个孩子还活着，是否也会有这样纯净的一双眼？
“你讨厌姐姐吗？”顾晚晴忽然问。
小女孩立刻摇了摇头：“最喜欢姐姐了，姐姐是对我最好的人。”
她从出生以来，所受到的善意和温暖就少的可怜。
“那以后都在姐姐家生活，好不好？”顾晚晴看着小女孩，忽然就想，直接收养这个找女孩，也未尝不可。
再放任小女孩回到街上四处乞讨，受尽别人的白眼和打骂，顾晚晴做不到。
小女孩看着顾晚晴，嘴角扬出一个大大的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顾晚晴疼惜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那以后，就要叫我妈妈而不是姐姐了，你叫顾洛，好不好？喜不喜欢这个名字？”
“妈妈，我喜欢这个名字。”小女孩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顾小姐，该用晚饭了。”佣人敲了敲顾晚晴的房门。
“好的，我这就下去。”顾晚晴应了一声，牵着小女孩下了楼，却正好碰上从门口进来的容十。
“叔叔好。”顾洛礼貌的问好。
容十在车上已经听管家说了，顾晚晴带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回来的事情，脸上的清冷也柔和了不少，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顾晚晴却把顾洛护到自己的身后：“洛洛，这个人是坏人，以后我们离他远点，好不好？”
顾洛不明所以的看着容十，这个叔叔一点也不像坏人，不过既然妈妈说了是坏人了，那就是坏人吧。
顾洛点了点头：“嗯，顾洛听妈妈的。”
容十看着眼前的顾晚晴和小女孩，顿时心里一片凉意。
顾晚晴可以对所有人好，可以对所有人温柔，哪怕是伤害了她的秦嘉义，哪怕是路边偶遇的一个小女孩。
可是唯独，顾晚晴一直都在防备着他。
就算是收养了小女孩，也要让小女孩觉得他是个坏人。
顾晚晴，就这么想将她的一切都和他划开界限吗？
喉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鲠住一样难受，半个字句都再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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