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小徒表示没眼看了，纷纷低头吃饭。
洵拉着他的手，“不多不多，四钱而已。主子公给主子买件衣衫也得数十两计数。”
一听这么多，吴泽佑完全没在意洵没有安慰自己，抬头望向枫懿，“这个女人，这么能花钱！”
“不多。”这是个少年时便要把糕点店买下来给她的人，又怎会在乎这些呢？
玄亦言甚是满意，其实她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自打她一人生活以来，囊中羞涩啊，尽量避免买一些不重要的东西，一来二去，对这个钱数也没了概念。
可曾几何时，她一身的道袍便就是数百两之贵。
“师姐，”欧阳晗说道：“师姐剑术比试之时会去永州吗？”
这一趟出来本来就是以游玩为主，顺道看看各处的风景，以完成年少时两人许下的游遍各处的心愿。
玄亦言颔首，“若赶上便去，赶不上便寻个时间去青川和常州看你们去，可好？”
两个小徒点头，心下欢喜得很。
吴泽佑望着几个小徒，有些感伤，叹气道：“以前，我们也这般去比试剑术，那时也在永州。我记着永州的乌梅甚好，还与亦尘一同出去偷一农户家的乌梅，回来便被遣回本族领罚去了。”说着，不由的笑了起来。
终是年少轻狂，无忧无虑。
却又摇头叹息，“其实那时本不会被发现，我俩却瞧见枫云师兄站在树下，慌了神跌了下来，引来巡逻的朴家小徒，这才被逮个正着。”
枫子政不解，“少家主品行高尚，站在树下，怎会容忍师兄偷盗乌梅？”
三人都不说话，吴泽佑只是笑着摇头，望向身边的洵。
他当时不也是如此认为嘛，后来才知，枫云站在树下并非是来揭发他们的，而是为了护着玄亦尘啊。
“物是人非了啊，”吴泽佑握紧身边人的手，“你们去了永州定要尝尝乌梅，是别处寻不得的滋味。”
那滋味是年少的所有回忆，有苦有泪，还有回不去的甜。
玄亦言红了眼眶，顺着说下去，“我记着那是亦尘与郑靖澄比试，一剑定胜负当夜的事，你偏要撺掇他出去玩，见你们半夜未归，哥哥才与了云师兄一同出去寻你们。你当时可是回去受了不少罚吧？”
吴泽佑大笑，摆手道：“在祠堂跪了一日，抄了数十遍的家规，亦尘呢？”
“受了二十族板，也被罚跪了整日，”玄亦言回想着过去，笑意盈盈，“他啊，可是嘴没停过，一直骂你。”
“哈哈哈，我也是啊！”
年少趣事儿引得小徒们哄笑，就连掌柜与店小二也惹笑了。
掌柜和店小二撤了桌上的饭菜，上了一壶茶，“原来几位道人年少也这般顽皮，还是这位枫道人看着稳重些。”
吴泽佑摆手，“非也，非也。”
“枫懿师兄怎么会！”几个小徒皆不敢相信这个冷漠的人会做出顽皮的事。他们眼里，这个人是仙门楷模，是高高在上的师兄；枫家小徒眼里更是修行的榜样。
玄亦言也好奇得很，搓搓小手，期待着。
见枫懿并没有阻止，吴泽佑开说：“枫二公子年少时候患了重疾，是不能出门的，你们都知道吧。”
枫家小徒点头，这是枫家人皆知的事，那时虽还没见过，但都知道有个二公子身子不好，住在雅庭，路过那处要避免打扰。
另外两个小徒却摇头。
“那你们现在知道。”吴泽佑接着说，却望向玄亦言，“那时正是青梅季节，枫家群山尚梅，青梅自然多。他啊，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出了雅庭，还跑去了群山摘青梅，摘了许多。没布袋装怎么办，便脱了外衫将青梅裹起来，扎成包裹，绑在身上。顺着群山翻过去，如此走了半日，竟走了半个山头。那时你多大来着？”
“十岁。”
“你看看脚程多快。”吴泽佑在一群目光之下，问众人，“你们可知这位枫二公子要去哪？”
小徒们摇头皆不知，眼睛盯着吴泽佑，期待着下一句话。
哪知吴泽佑笑出了声，“后来被枫宗主找了回去，几番询问下就是不说背着青梅要去何处。结果被罚了跪了数日吧。”
一直没说理由，急得众人啊。
“师兄，您就别再引着我们了，快说吧。”
吴泽佑反倒问玄亦言，“枫家群山翻过去，是何处？”
玄亦言摇头，她一个连姑苏大道都能迷路的人，哪里知道翻过去是何地。
洵拉了拉他衣袖，小声说：“主子不认路。”吴泽佑险些笑出了声。
枫子弦思量着道：“群山只有南边是梅林，从南边翻过去走上一段路便是并州城，再往南便就是……”
便就是楚地玄门道场。
“这就对了！”吴泽佑大笑起来，“很明显了吧。”
玄亦言大惊，望着身边依旧淡然处之的枫懿，“去寻我？”
枫懿点点头。
“那时才十岁，你怎么想着去寻我，还带着青梅？”
一众人目光转移到枫懿身上，枫懿突然浅笑起来，顿时惊了众人，“第一次相见，你说梅花香甜，不知青梅是什么滋味。”说罢，望向她，眼中温柔如水。
小徒们投来崇拜的目光。
“太感人了，师兄你真好！”白明降一脸小迷弟的表情。
“你们枫家个个痴情种啊。”吴泽佑不由感慨。
枫子夏想了想，却说：“为何这般说，少家主就没有喜欢的女子。”
这时，漠出现在门外，走进来，向众人行礼，“主子，事情办妥了。”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如以柔让我交予主子的。”
玄亦言接过信，并未拆开。
几个小徒一同行礼，“日落前要赶到永州，多谢师兄师姐招待。”
枫懿道：“路上小心，比试切磋方注意安全，若有事传信于本族或于我，不可贸然行事。”
“是。”
目送小徒离开后，玄亦言说：“看来，我们要去看看那位千面大人了。”
城外乱葬岗。
两人逃到此处才有所放松。
千面肩部受伤，但并不是什么大伤，手上仙剑出现，指着黑衣少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要不是你，我怎会失去这般大好除去玄亦言的机会！”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过要帮我！”黑衣少年大声道，怒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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