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莫问道打扫完庭院，便像往常一样走出道观，在山间游荡。
他到归一门已经一个月了，门内除了刚开始见过的老道士无为子之外，就只有一个名叫钟鸣的六岁半的小男孩。
三个人，无为子整天要么睡觉要么不见踪影，钟鸣天天在屋子里打坐读书，而莫问道每天早上扫地，扫完就去山中看风景。
很难想象这是个修真门派，不过这也正合了莫问道的意，他不拜师也是为了不想有束缚，这种生活正是他想要的。
转眼间，太阳已经爬上了头顶，时候也快要到中午了，他提起手边用草绳绑着从河里摸来的两条鱼，起身准备回道观。
回道观的路是他规划过得，路上正好可以摘几个野果，顺便捡一把树枝用来烧火。
他的脚刚迈进道观，等待已久的小钟鸣就迎了上来，接过他用包袱包着的野果。
钟鸣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莫问道手里的草鱼，赶忙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莫问道看到这个景象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放下手里的柴火，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然后宠溺的摸了摸小钟鸣的头。
莫问道：“今天运气好，摸了两条大鱼，等会儿烤给你吃。”
“谢谢小道师兄！”钟鸣开心的想要跳起来，他吃没有味道的辟谷丹已经吃了一个星期了。
莫问道和钟鸣去了厨房，说是厨房其实就是莫问道在院子里收拾出来的一个隐蔽角落，自然是连灶台都没有，只有临时用木头搭的烤架。
小钟鸣从腰间抽出一把精致的短剑递给莫问道，莫问道接过剑三下五初二的就收拾好了鱼，点燃了柴火，将鱼放在烤架上。
小钟鸣则是在一旁用水洗着他的短剑，时不时放在鼻子前闻一闻，看看还有没有鱼腥味。
烤架上的鱼逐渐变得金黄，香味也慢慢弥漫了整个院子。
莫问道拿起一条烤好的鱼，看也不看的就随手朝天上一扔。
“这么好的鱼，扔了干啥？”
无为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老道士此时正飘在半空中，手里抓着刚烤好的烤鱼。
“想都不用想，道长你肯定在。”莫问道笑道。
“呼~呼~师公，小道师兄看见你了，他烤鱼的时候用紫色眼睛往天上偷瞄了好多次。”
小钟鸣吹了吹从莫问道手上接过来的带着大半截鱼身的半条热腾腾的烤鱼，边吹边说道。
莫问道被揭穿了，也没脸红，拿起自己的鱼头吃了起来。
无为子看向了小钟鸣：“小钟鸣，昨天的功课完成的怎么样了？”
莫问道知道，今天的检查功课时间开始了。
本来应该是每天早上无为子检查钟鸣的功课，但自从莫问道来了之后多了午饭时间，这检查功课的时间也放在了午饭时间。
钟鸣虽然小，但要学的东西可不少，每天清晨开始要用至少两个时辰修炼自然吐息法，下午则是看《九州四海集》，到了晚上要看《天通书》。
那两本书莫问道自然也是有的，《九州四海集》是一本记载着修真界的势力门派，山水秘境，奇珍异宝和一些修行基础的杂书，书中内容不深但很杂，很适合从无到有的全面认识修真界的新弟子。
而《天通书》说是书，其实是一本每个天庭认可的门派都有的法宝，上面会随时更新天庭整理的各类排名，修为、战力、法宝、丹药、炼丹、炼器……分类细致繁多，当然最吸引人、更新最频繁的是上面的天庭通缉令。
在金丹境的通缉里，银环的名字后面的悬赏金额这一个月变了两次，涨了接近三成。
这两本书，他虽然是每天闲下来就会翻一翻，但他也没太放在心上，花的时间也不多。
至于那自然吐息法，他将那几张纸的图示和解析看了一遍之后，就放在一边，别说修炼，看都没多看一眼。
吃完了鱼和野果，无为子检查完了小钟鸣的功课，到这儿午饭时间就应该结束了，但今天有点不同。
无为子拿出浮尘轻轻一挥，地上的鱼骨果核便消失不见，烤鱼的火堆也熄灭了。
莫问道有些愣住了，吃完之后应该是自己收拾这些东西，今天无为子这个举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无为子：“小道，自然吐息法你应该没练吧。”
“没有。”莫问道如实回答。
“银环那丫头说过你悟道奇异，你在这山中逛了一个月，现在能悟道吗？”无为子继续问道。
莫问道坦然摇了摇头：“不能。”
此时他内心有些不解，银环仙子应该没说过自己悟道的具体细节，但从无为子的话中来看，他好像知道自己这一个月的闲逛和悟道有关。
无为子：“那现在修为如何了？”
莫问道：“如果按《四海九州集》里记录的吐纳的灵气有一成能自如运用算是练气一层的话，那弟子……”
说到一半，莫问道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接下来的话确实是有些离谱。
不过无为子却是接着他说了下来：“要是这么算你已经练气十层大圆满了。”
“是。”莫问道没有否认。
无为子：“所以，要用你能自由使用灵气的量计算修为等级。”
莫问道：“这该如何计算？”
无为子从怀中扔给莫问道一块温润玉石。
莫问道接过，疑惑道：“灵石？”
无为子：“是一块灵气被抽光的下品灵石，你将能使用的灵气注入进去看看。”
莫问道没有多问，便照无为子说的做了。
待莫问道将能作用的灵气全都注入灵石中后，他将灵石递给了无为子。
“练气二层。”无为子道。
莫问道心说果然如此，刚才他也感觉到，自己注入的灵气大概占了灵石容量的两成。
无为子表面虽然不动声色，但心中还是有些惊叹的，练气两层若是普通方法按部就班，怎么也得半年到一年时间。
不过想想这孩子的修炼方法，这也倒是正常。
无为子：“小道你第一次悟道，用了几年时间？”
莫问道知道无为子问的时间是指的什么，他回答道：“六年。”
无为子神色有些动容，说道：“以你的资质，六年时间足以修到练气圆满，甚至有可能筑基。你太年轻，选的这条道太难。”
莫问道摇了摇头，并未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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