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陷阱。”
想明白此中关键,一寸诗也不禁高看了这霜沉园一眼。
大厅中杀手步步紧逼,中年男人一边招架,一边缓缓退让。缠斗百余招,中年人突然提枪横抽,把杀手迫开几步,自己却直接撞破窗户滚了出来。他身后,铁笼子骤然砸落,不偏不倚将杀手罩了个正着。又是“咔嚓”几声,地板弹出的锁扣已经将铁笼牢牢固定在原地。
“胜负已分。”一寸诗说。
“哼,这算什么胜负已分,那个大叔分明使诈,赢了也不光彩。”
茗澜有些不忿。
一寸诗微笑着摇摇头,心中感叹小姑娘还是太单纯了点,生死场里可没什么光彩不光彩的,更何况使诈的也不只有一个人。
“可怜霜沉园数百年的基业,怕是要在今晚付之一炬了。”
一寸诗幽幽低语。
中年男人吩咐园中护卫对杀手严加看管。不料笼子里的杀手却突然笑了起来,并说出了今晚闯进霜沉园之后的第一句话。
“你听说过三更鸡鸣吗?”
中年男人顿时脸色大变。
深夜三更闻鸡鸣,方知阎王招魂时。
三更鸡鸣是种只在江湖流言中出现过的毒药,一直以来都没人真正见识过,据说这毒药的配方最后落在了癸酉杀手中腊月的手里。
“月上中天,夜色正美,三更已经到了。”
果然就像杀手说的那样,园子里弓箭手、护卫、被擒下的匪人,俱都齐齐倒下,原来不知何时他们就已经中了毒。
中年男人耳中好像突然听见一声鸡鸣,双眼看到远方天空中亮起璀璨的光,就像黎明般美好。而他恰如光辉中的一缕薄雾,短短几个呼吸之后,就消失在天地之间,再也找不到了。
毫无预兆,院子里人就躺了一片,树上的茗澜吓了一跳。
“他……他们……死了?”
一寸诗眉头紧锁,手上的扇子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字。
“毒。”
“毒?”
这是茗澜从未听说过的东西。她拉了拉一寸诗的衣服,希望能听到稍微详细一点的解释,可一寸诗却再没说话。
杀手从腰里扯下一只小瓷瓶,沿着铁笼浇下,没过多久就把铁栏腐蚀出个可供人进出的豁口。他走出来,坐在庭前石阶上,一只匕首紧攥在手心,另一只匕首在他五指间上下翻飞。
“我大概知道这人的身份了。”
一寸诗合起折扇在手掌心里敲了几下。
“他是癸酉的杀手,代号五月,兵器拳脚俱都平平无奇,用毒的手段却是一绝。”
茗澜侧过脑袋,眨眨眼,想起师兄讲过的故事。
“不对不对,杀手不是这样的。”
“哦?不知在小澜澜眼中,杀手应该是哪样的?”
茗澜双手在空中比划着说:“就是那种瘦瘦小小的坏人,有点像耗子,悄悄在别人背后捅了刀子,然后转身就跑。”
嘴角忍不住抽动几下,一寸诗有些无奈,小姑娘眼里杀手就是耗子那样的存在吗。不好办啊,得尽快让她重新认识认识杀手才行。
庭前坐着的杀手五月,很明显是在等人。
一寸诗与茗澜也在等人。
周遭渐渐有蝉鸣声飘出。想来是夜风的吹拂,把园里毒气都带走的缘故,这些小东西才又聚了过来。
丑时将尽,终于又有人上山。
一寸诗推了推靠在他肩膀上熟睡的小脑袋,手中牵着对方,轻巧地落在地上。杀手向着这边儿瞟了一眼,一寸诗微不可查的点点头。便就这么两个人站在墙角,一个坐在庭中石阶上,静静等待着。
人上山的时候会很慢,此时正在上山这个人更慢。不但慢,脚步也重,即便是个不会武功的更夫,怕也比他快得多。
一个人若在走路,脚下纵使再怎么慢也能走到尽头,所以这个被三人期待的男子最终来到了园子。他视线左右扫了一圈,见到地上的尸体,然后转身便走。一寸诗、茗澜与杀手,三个活人竟完全不被他瞧在眼里。
“刚来,就要走?”
杀手五月问道。
男子不回头。
五月继续说:“大名鼎鼎的‘断刀’叶光纪,昼夜兼程跨越三州五城之地,不会只是为了到霜沉园露个脸吧?”
“找人。”
男子的嗓音略低,有些像田间老农劳作时不经意地自语。
“找到了?”杀手五月又问。
“找到了。”男子回答。
“然后呢?”
男子不作言语。
人找人本就不只是为了互相见上一面,他们通常是为了事或者物,尤其像叶光纪这样,跋山涉水去见一个人,所牵扯到的事或者物就一定更加非同凡响。
男子不说话,杀手却接了口。
“也难怪,若我也背着这么条人命,拿着这么个物件,同样未必敢在人前多呆着。”杀手五月语气一转冷冷道,“交出来吧。”
男子侧头皱眉,很久很久,那已经被拧成麻花似的眉毛又舒展些许。
“你要来霜沉园,所以霜沉园死了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相信我,只要东西还在你手里,就会有第二个霜沉园,第三个霜沉园。你认识的每一个人,走过的每一处地方都会遭殃,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五月似乎很有耐心地规劝着。
男子却又转回头去,脚下抬起,这次他真的要走了。
杀手五月没有再做什么,他要的是东西而非杀人,要东西是个很考验技巧的事,得让人心甘情愿拿出来才行,急是急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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