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永远是深沉而又静谧的。
一直坐在床边，东方澈也有些乏了，单手支头，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会，谁知道刚刚闭上眼睛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就响了起来。
“啊——！”
姬染猛的清醒了过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头极力向后仰着，脖子因为用力而满是青筋，一双手死死抓住床单。
与此同时，她另一半完好无损的脸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化脓、溃烂，变得狰狞而又可怕。
或许是因为疼痛到实在无法忍受，姬染整个人直接在床上打起了滚，因为床是靠墙而放，所以整个人就好像找到了依靠一样，用自己的头狠狠撞着墙。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姬染！”东方澈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然后一把抱住姬染。
“不要！”
“别伤害自己！”
“啊——！”被禁锢住的姬染整个人都疯狂了起来，连眼睛都变得猩红无比，整个人仿佛嗜血一般的疯狂。
但是即便如此，姬染也咬紧牙关，丝毫没有伤害到抱住自己的东方澈。
哪怕她的手掌因为用力握紧而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哪怕她因为在极力控制着喊叫而咬的嘴唇鲜血直流。
“小染染！”听到声音的叶川语夺门而入，在他的身后还紧紧跟着魏老。
“不好，姑娘这是毒发了！”
“想办法！”东方澈怒吼一声，整个人都处在一个暴怒的边缘。
“快点！”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姑娘绑住塞住她的嘴巴防止她咬舌自尽伤害自己。”
魏老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长串，可见这个时候他的心里也是十万分的焦急。
“一切，都要等毒发过去了之后。”
“那现在就只能这么忍着？”叶川语帮东方澈一起拉住姬染，“这岂不是要把人活活疼死吗？”
“这就是这毒的恶毒之处。”魏老摇摇头。
“恕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
这种剧痛大概维持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姬染这才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一直控制着姬染的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东方澈转头问向魏老。
“姑娘这是……”魏老语气中充满了不忍，“活生生地被疼晕了过去。”
东方澈轻轻把姬染放到床上，向来平静的他此时也变的让人有些不忍直视，衣冠不整，就连发型也变得凌乱不已。
那里还有半点当朝摄政王风度翩翩的模样？
一边叶川语也没强到拿去，他原本的束发已经在姬染挣扎的过程中被打散了，就连衣袍也被撕裂了一个口子。
“飞月。”东方澈一声令下，一个女子推门而入。
“主子有何吩咐？”
“你吩咐下去，命人准备热水，我们只要沐浴。”
“然后你去伺候姬染姑娘沐浴，小心她的脸不要沾上水。”
“是！”
女子应声退下，然后东方澈把目光转向魏老。
“在找到解药之前，姬染就麻烦魏老多多费心了。”
“老夫定当尽心竭力，不服王爷所托。”魏老拱手应下。
一番沐浴之后，东方澈和叶川语再次相聚，此刻两人都换上了干净的衣袍，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望着姬染房间的方向。
飞月还没有出来，显然是还没有忙活完。
“天马上就亮了，左相那里要怎么交代？”叶川语忧心忡忡，满目担心。
“这朝堂中谁人不知，左相这老狐狸可是奉了那老东西的旨意才把小染染请进京了。”
“万一要是被人知道小染染在你这里，而且还中了毒，那只怕……”
“我知道，既然这样，那就送左相和老东西一份大礼好了。”东方澈眯了眯眼睛，在他的周身，散发着一种极其危险的气息。
“毕竟，若不是因为他们，姬染也就不用遭这份罪了不是？”
“虽然现在还没有办法一刀毙命，但是先让他们掉两块肉，本王还是非常愿意的。”
“明白了！”叶川语轻笑一声，只是这一笑没有了他平日里的轻佻，反而多了几分阴冷和恐怖。
“只是，这次，你准备拿谁开刀呢？”
“户部侍郎，江封。”
两人对视一眼，多年的默契让他们都明白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既然这件事情已经确定了下来，那就要安排一下另一件事情了。
“不出意外，明日晌午，小染染的家人们就要进京了。”
“家人，她不是孤女吗？”东方澈侧目。
“是小染染认下的几个家人，你也都认识的。”说到这里，叶川语带着积分自嘲的笑了一声。
“就连我的人，都被小染染拐走了呢！”
“呦，这小丫头，还真有些本事！”东方澈来了兴趣。
“说说，怎么回事？”
“齐叔和玄风，现在这两人已经完全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了，满心满眼都是小染染。”
“你来说说，这算不算是挖墙脚？”
“这就是人格魅力的问题了，你真的应该好好反思一下，想想你平时都是怎么对待下属的，怎么就让人把人都给挖走了？”
“只能说明，你这个主子啊……”
“不好。”
看着自己兄弟摇头叹气的模样，叶川语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
“小染染这次能平安无事，我就算是把人送给她我也愿意。”
“只希望，她能好好的。”
一说到这，东方澈也轻叹了一口气，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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