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颖说不清。两条灵力线到了右手才融合到了一起。比第一次快得多，陈颖的手上冒出一团黑雾，黑雾就像陈颖身体的一部分般让陈颖操纵自如，顺从地围着他转来转去。不过陈颖还算小心尽量让黑雾不要靠近他想象中燕嘉璐睡觉的地方。
陈颖用心感受着这股在他现在看来很强大的能量。这股能量碰到的地方他也能察觉，能量伤害的地方会有损失，他也感觉得到。这股能量成了他在黑夜中的导盲杖。
这股能量是很强大的，也有可能不止一股，陈颖突然想，可能有东西在压制它们，也有可能是它们互相压制。问题是，能不能把它们分开呢？
现在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能量浑然一体，想分开都不知从何下手，就像人，不能借助自己的力量把自己的手分成两半一样。
陈颖想着，把黑雾收回了手里。黑雾又分为两股能量在身体里运转，相邻而不相交。
“只能，试着再进一次神域了。只是……进神域似乎是要有人帮忙的，至少在老师口中是这样，或者说，我们这个层级一个人进不去神域。我现在一个人……进不去吧……”陈颖小声嘀咕着。
陈颖心念一动，想起了老师的话：
“每个人的神域都是不一样的。当然，你可以让别人进入你的神域，但是必须要是你特别信任的人才行，而且最好不要比你强。因为精神世界里的人也是有生命的，和外界人无论是形体还是生命力都差不多，只是存在形式不同而已。”
按老师的说法，神域里应该只有一个人，为什么黑衣人在我进去的时候就在了？这是……我是特例？对！我就是特例，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穿越者。陈颖想。
黑衣人说，他不是这里的元神，陈颖接着想下去，这样的话，他应该可以帮我。
“黑衣人，听得见吗，帮我进神域，帮我，我有事要说。”陈颖在心里呼唤着，一边怀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傻里傻气，一边考虑直接叫他“黑衣人”是不是不太好。
与此同时，陈颖的神域里。
黑衣人现在正在努力把各种天赋条件交织的神域理顺，刚刚陈颖来时只不过是为了他而把各种能量压制住了而已，这才是陈颖神域的真实面目：支离破碎，繁杂得像个毛线团。两边虽然已经被黑衣人整理出了一道，但仍然凌乱不堪。不过，主体的脉络清晰了很多，陈颖的技能释放变快也是因为这个。肉眼可见的是两条主干呈45°角相交于天穹，一黑一白，极为显眼。
“双重天赋，比我想象中难搞多了。我也是自己作，为什么要进来帮他修炼啊！我怎么会有个这样的……”黑衣人忙得焦头烂额，说出的话和他平常的高冷风格可不怎么搭调。
在黑衣人忙着整理第不知道多少条灵力线时，一个声音在神域的天地间回响：
“黑衣人，听得见吗，帮我进神域，帮我，我有事要说。”陈颖的声音震耳欲聋。
“这孩子，也不会小声点。”黑衣人嘀咕着，在心里说话也是有音量的，第一次控制不好其实也情有可原。
黑衣人一时放不开手头的事，清了清嗓子，恢复之前的冷酷嗓音：“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吧，神域不要太经常进来，太频繁不好。”他临时编了个借口。
“哦哦，我想说，那个，我觉得我的一技似乎可以分离，您能不能帮个忙……”陈颖小心翼翼地“说”道。黑衣人愣住了，起先是因为这个方法太荒诞了，基本上没有可行性。后来是因为自己没有发现而惊讶。每次陈颖灵力运转时他都感觉得到，但每次都归结为自己感觉错了。只是……第一技能分离这件事，从古至今都没有出现过，连他的记忆里都没有这种知识的存在。
沉默，一阵尴尬又意味深长的沉默。黑衣人考虑着，要不要冒这个险。
“那个……您在听吗？”过了好一会儿，陈颖才又在心里说道，音量小了很多。
黑衣人一挥手，四面的灵力线和天赋线消失：“你先进来吧，我先教你一些基础的东西。”
陈颖心念一动，进入了神域，神域似乎是在黄昏时间，黑白不再分明，天上的孔明锁形建筑远得快要看不见了。这次陈颖的落地方法“优雅”了很多，不再是从天上摔下来，而是稳稳地降落在了地上——黑衣人有一部分心神用在了控制灵力线上，不能再像上次一样护住陈颖——这也是陈颖上次陈颖没有受伤的原因——所以只能把陈颖的降落点设置得平稳一点。
“您想……教我什么？”陈颖小声道。
“在神域飞行，这一点是跑不掉的，只有加强对神域的掌控，才能学习更高深的东西。”黑衣人道。
陈颖回忆起了上次并不怎么美好的经历，岔开话题道：“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就称呼‘您’就行啊。”黑衣人似乎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觉出自己回答的荒诞和陈颖问题的意义，“你也可以叫我……师傅吧。”
“师傅。”陈颖跪下，黑衣人看起来很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黑衣人一如既往地淡定，望着脚下容貌俊朗的徒儿：“起来吧。”
两人立了一会儿没说话，都在努力适应自己新的学徒或师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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