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没坐多会儿便起身离开，关妮自然紧跟其后。自上次季晨拒绝她之后，可能她还没有机会逮到季晨，这样的机会自然是不容错过的。女人嘛，在爱情里，哪怕是个霸道女总裁，遇到喜欢的人，依旧是个小女人。
关妮并不知道陈姐为什么就同意离婚，可能这背后也有些无法言说的原因。
季晨特意来看我，以及那晚庄立诚说的那些话，我似乎解读到了一个信息，季晨对我心怀歉意。当初，他爱我是真的。放弃我，也是真的。这可能跟爱情没什么关系，只是当时最迫切的需求不同罢了。
于是，我在手机里给季晨发了信息。
“季晨，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片刻之后，季晨回复道：“你说。”
“麻烦你问一下关总……”
信息发出去之后，我便开始等待答案。有点忐忑，又有点期待。心中很多念头一闪而过，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手机。
差不多十来分钟后，季晨回复道：“我问过，她说不是小东的意思。”
我稍稍有些安心。我拜托季晨问一下关妮，把我推荐给陈女士是关小东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虽然这个问题我没有直接问过关妮，但是接手陈姐案子后我曾找关妮谈过，她当时说了事情的经过，但后来发生的事让我是想法有些不同。加之，那天我质问关小东时，他又没有否认。如果是他设计了这一切，我心头这坎终究是过不去的。
关妮爱慕季晨，别人问，可能关妮不会实话实说，但季晨不一样。
片刻之后，季晨又发了条信息过来。“我约了立诚，晚一点再跟你联系。另外，我有同学在交警大队，会再问问车祸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
“晚一点我再过来，见面谈。”
季晨的信息让我头皮一紧，他这言下之意是说我的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吗？为什么？我与人无冤无仇，谁会想弄死我？难道说，是因为查了何书记？
我努力地回想当时车祸的画面，我是正常过红绿灯，没有超车，没有闯红灯，而另一辆车几乎是突然窜出来，我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撞得连人带车打了好几转。要说这是故意的，那便是要杀我灭口吗？自己的生死第一回受到威胁，我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因为一个离婚案。
汪洋给我打了个视频电话。因为这场车祸，我与老妈、弟弟的关系都有所改善。从家庭关系这个角度来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这场车祸，不然我与老妈、弟弟不知道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脸上的肿基本都消了，只是有些伤痕还需要时间。至于脑子有些事记不住，按医生的说法，那是轻微的脑震荡，会随着时间，慢慢记起来，时间长短不一。
电视剧里常有一出车祸就失忆的。把某个心爱的人忘记了，或者是把一些不愉快的事忘记了。我其实也想失忆一回，想把我与小东之间那一段不太愉快的都删除。可是，失忆这种事并不由我自己控制。
尚杰来过几次，大都是晚上。每一次，他都要替关小东说几句，但每一次都被我打断。自己不来看我，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别人代他表达的关心看起来那么不真实。
尚华遗产纠纷是个坑，而尚华内部也是一团糟，想来尚杰也是不容易。昨晚他来时，我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开庭，他说今天下午。至于遗嘱笔迹鉴定的事，我没问，他也没提，我个人猜测那遗嘱应该不是假的。
关小东的花每天会准时送到。今天早晨送的是红玫瑰，看着鲜红欲滴，如同鲜血一样。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受伤的眼皮，挨着眉毛处有一道口子，当时鲜血就是从那里流到眼睛的。我现在都想不起，那道口子当时是怎么造成的，可能是撞到了哪里，但那一瞬间太快，具体的细节真的想不起来了。
季晨是下午晚一点再来的，那时候，太阳已经西斜，朝西的窗户有阳光折射在上面，照映出一片金黄。我斜着眼看窗户，思绪有点飘散。
“我跟立诚细聊了一下，你信立诚吗？”
他在开口跟我说具体的情况之前，先问了一句。
我点点头。
“这个离婚案并不是立诚自己接的，而是他们律所的主任指派给他的。所以，这其中的一些关系，他其实不太清楚。鉴于原告的身份有点特殊，他也没有多问。不过，他说，这种委托人的案子，拿到手里会有股子腥味，也无需多问。关于原告突然撤诉，他也有点意外。因为在前一天，他还给你打了电话说调解，结果晚上就接到原告通知，说是要撤诉。对于撤诉，他有自己的猜测，但无证据支持。”
“他怎么想的？”我忙追问道。
“他说，和好是不可能，都撕破脸了。撤诉，只可能是被告拿着了原告什么把柄，而这个把柄又不便在法庭上展示，所以以私下的方式跟原告达成了某种默契。不便在法庭上展示的证据，定然就不只是两口子之间的事，鉴于原告的身份，应该是跟他的仕途有关系，所以才不得不妥协。”
我点了点头，事实上也跟庄师兄猜的一样。
“关于你车祸这件事，我跟立诚交换了一下意见。这仅仅只是我们的推测。如果在离婚撤诉这件事上，你确实帮你的委托人做了些什么，我想，那可能是触到了别人的敏感。当然，我更希望这只是一场单纯的车祸。我跟交警队的同学联系了一下，让他稍稍过问一下这起事故，毕竟现场勘测这方面，还是让更专业的人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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