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众人的表现，刘子瑜心中对于大哥的钦佩更甚，他心中也会好奇为何大哥有这么大的能量，“粘杆处”可是令江湖客闻风丧胆的存在，居然也能出来为大哥站旗，如此一来何愁干不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众人畏惧的主角大太监梁方，此时依然是面带谦恭微笑道：“诸位大佬不必拘谨，咱家此次前来并不是来此公干，只是代一位朋友来与各位大佬谈生意的。”
听完这话，在场众人心中稍定，但依旧忐忑，面面相觑，最后纷纷看向为首的赵姓老者。眼见众人将压力传到自己这里，赵姓老者心中冷笑，但面上春风和煦，依然是坐着冲那梁方抱拳拱手道：“主事大人大驾光临，我等乡野粗鄙之人，怠慢了，还请见谅。”
梁方眯着眼睛笑道：“‘香车老人’赵子路，咱家倒是听过。人字榜前十的高手嘛，是要有些架子的，不过这些年哪，那什么榜单上的人物，手底下的娃儿们可没少杀。只是不知道这前十比之地字榜前五是不是难杀些？”
本想试探试探的赵子路，听了这话瞬间眼皮直跳，一个激灵马上站起身来躬身作揖道：“乡野之人不识礼数，还请大人见谅。”话音刚落，冷汗便流了下来，哪里还有半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见此情景，哪还有人敢坐着说话，一个个连忙起身见礼，刘子瑜心中暗讽，一个个的都是些眼皮子浅的货，阎王都提着刀站到你床头了，你还在那儿做春秋大梦呢。不过这群井底之蛙倒还算反应得快，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只见梁方头也不抬，端起面前刘子瑜奉上的新茶，撇了撇浮叶，请抿了一口，道：“这清江果然是个好地方，连岭南的荔枝香都喝得到，长盛可是难得一见呐。”
刘子瑜听罢笑道：“大人喜欢的话，我这就命人给大人送来几斤。”
梁方轻笑，“茶的事情且放一放。正事要紧。”梁方抬眼扫了一圈，眼见得在清江地界呼风唤雨的众多“大佬”此时毕恭毕敬，头也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喘，甚至有那两股战战、冷汗直流之辈，心下也是一阵冷笑，此等货色竟也配掌握如此大的利益，不如杀了干净，但想到是那位的交待，便也不做深想，笑道：“诸位大佬这就见外了，我说了这次是来谈生意的，大家坐，坐。”
梁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让在座的清江大佬游移不定，刚刚说那赵子路的话可是实打实的威胁，这会儿又转了性子，这阉人的脾气果然古怪。
眼见得众人动也不敢动，梁方看了刘子瑜一眼，刘子瑜会意，走到赵子路身边，将他安抚落座笑道：“梁大人已经发话了，各位大佬何必如此拘谨，坐下听听这桩‘生意’，坐下，都坐下啊。”
在刘子瑜的话声中，众人忐忑落座，看着刘老二这小人得志的嘴脸，都在心中破口大骂不停。眼见众人落座，梁方放下茶盏，笑道：“咱家也不是那爱绕弯子之人，这次要说的生意，便是要从各位大佬经营的买卖中，抽出一成利。”
原本忐忑的众人，不愧是把脑袋拴在银子上的，听得梁方这话，瞬间屋内都炸了锅，要知道大夏立国之后，已经派人勘定了清江的营收，定下了不低的税赋，再加上经营的成本、方方面面的打点、手下众人的开支，能够攫取的利益已是不多，这再抽出一成无异于割他们的肉。
眼见着屋内乱成一锅粥，梁方也不制止，任由众人讨论，自己依然悠哉地品茶。这时，有那要钱不要命的主儿站起身来，抱拳道：“梁大人，清江的税赋已经不低，再加上多方的打点消耗，能够赚到的本就不多，再抽出一成，还不如让朝廷直接把我等的产业收去。”
“是啊，这一成利抽出去，就相当于白干了啊。”
“对啊，近些年清江本就不景气。”
“是啊是啊......”
“哈哈哈哈！”梁方听着众人的话突然大笑起来，众人猛然想起来，这儿还坐着一个要命老鬼，瞬间整个房间再次归于沉寂，房间里只剩下了梁方尖利的笑声回荡。
这一笑持续了许久，连一旁的刘子瑜都不由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发言打断，“大人，什么事儿这么开心，要笑这么久。”
听到问话，梁方擦了擦笑出的眼泪，依然是止不住笑，边笑边道：“咱、咱家，哈哈，咱家是想到陛下曾经讲过的一个，一个笑话，哈哈，哎呦，肚子疼......”
“圣上讲了什么笑话，不知道我们这些乡野村夫，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聆听呢？”刘子瑜在一旁恭敬赔笑道。
“你们啊，有福了，咱家啊就给你们讲讲。”梁方强忍着笑道，“那时陛下攻下了旧宋国都，一班子的叛臣都跪在大殿上，陛下血染征袍，手中的天子剑顺着剑尖儿滴血，陛下就坐在那龙椅下的阶梯上，看着大殿上的众人，笑道：‘朕不管你们的才学谋略如何，也不管你们出身如何，我大夏全新的气象，你们我是一概不会用了。’这话一说，当时就有好些吓得直接昏了过去，陛下不用他们，可不就是个死么，当时咱们陛下的近卫将军王吉刀都举好了。谁知咱们陛下摆了摆手笑道：‘诶，朕也不是滥杀之辈，跟诸位打个商量，花钱，买命！’陛下讲完，大殿众人眼睛都是一亮，甚至有那晕倒的小丑麻溜地爬起来竖着耳朵听。眼见此景，陛下哈哈大笑，‘今天朕也是头一遭与人做买卖，自然也要厚到些’说完陛下伸出一根手指，‘一条命一百万两白银，连同你的家眷都算上，出多少钱买多少命。’陛下说完，那帮子蠢货们可就炸开花了，有的面如死灰、生无可恋，有的小声讨论、暗地里盘算，这时候，一个油头粉面、大腹便便的站起来道：‘陛下啊，小人想打个商量。’陛下一听兴致就来了，便问商量什么。那人道：‘小人一直就是废物，说是国之蛀虫也不为过，除了贪赃枉法没什么大用。这条命也值不了这么多银子，可以打折。但反过来说，小人这样的祸害对咱大夏立国也算是有间接帮助的，算是有功，也可以打折。陛下若饶小人不死，定要在家中立上长生牌日日为陛下祈福，还要天天到市井宣扬陛下的仁德宽厚，这也该打折。但小人即便是如此，也想着为咱大夏多做贡献，这银子还是要多交的。这多层考虑下来，既然陛下金口开了，是可以商量的，那小人斗胆，家里的那些不成器的妻妾和我那龟儿子、宝贝女儿，加上那些不中用的下人，加起来上上下下三十多口子人，我愿出三十万两来买。’陛下听了先是一愣接下来哈哈大笑起来，‘人称一毛不拔的袁咏道倒是真让朕涨了见识了。’那人听了也是一愣道：‘陛下竟然知道小人。’陛下讲到：‘那是当然，要不是当年你督造运河，欺上瞒下，贪墨了旧宋朝廷拨的银子，还要盘剥沿途官吏，我那当县官的好兄弟左思青也不会早早死了心来助我成事。这么说来你的确对大夏有功，不过你这砍价的不太讲究，朕给你一口价三十口人，三百万两，拿钱买命。’袁咏道听着陛下的话，本来还有一丝窃喜，等到陛下说出三百万两的时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地道：‘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银子可是比我这贱命精贵呢！’嗨呀，想起来都觉得好笑啊，之前听陛下说这事儿就感叹真有这要钱不要命的主，没想到啊，今天也是让咱家开了眼了，亲眼得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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