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了沈筠不想被打扰的话。
如果没有行程的时候，沈筠可以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发呆一整天。
他把跟客户预约的事情交给了我之后，就更清闲了。
我选了几个来联系的客户，列出了一个名单。这之中，有几个人的名字我也熟悉，都是活跃在娱乐圈的富商们。
不用问沈筠，我现在就能猜出这些富商之间，肯定互相守口如瓶，并不宣扬。
不然，以沈筠的能力，远不止这几个客户。
沈筠的工作很像心理咨询。
没有人会跟其他人说，他们跟心理医师谈话的具体内容，甚至，这些人都不一定会告诉别人，他们去见过心理医生。
普通人尚且如此，何况是竞争对手颇多的这些富商们呢。
这些人会自动保守秘密。
当然，这份副业在我看来，也很危险。
看着这份名单，不自觉地叹气。
我怕沈筠会被暗杀。
很天马行空的想法，但按照小说影视剧的逻辑，沈筠这样知道很多的人，往往活不长。
“呸呸呸”，我喊出声，真晦气，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我的动静很大，打扰到了闭眼冥想的沈筠，他睁开眼并瞪了我一眼。
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我拿着打印出的名单走了过去，递给了他。
“您想怎么选客户？”
我很好奇。
沈筠曾说，他的客户都是真实需要帮助的，所以即使知道对方是祝桦推荐来的，他也欣然接受。他只是不会接受那些欲壑难填的。比如，想来问沈筠如何发财，如何赚更多的钱，或者如何嫁进、入赘豪门，等等等。
但其实，这些关于物质生活的问题，才是我们普罗大众最想知道的。
如果可以，我其实很想问，我什么时候能暴富。
我怕沈筠说出我害怕的话，诸如“一辈子都不可能”的话，所以我聪明地没有问。
沈筠的层次太高，我够不上。我只是一个普通、想赚钱的人，不然，我也不会进声色犬马的娱乐圈。
说起来，沈筠这样的人应该当世外高人才对，他怎么会进娱乐圈？
“因为我当时没有像现在这么高的思想觉悟。我觉得娱乐圈来钱快，仅此而已。”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几秒钟之前，我确定自己没有问出心中所想，沈筠怎么就回答了我心中的问题呢？难道……
“你刚才是想问我问题，所以并不设防，还带着主动的能量。我不用读，它们早就争先抢后飘进了我耳朵。”
“……”
又是不知道怎么接话的一天。
沈筠的目光在名单上来回打转，他在选客户。
“难道您可以直接看名单读心？”
沈筠缓缓抬起头，看了我数秒，然后哈哈大笑。
我有些尴尬。
沈筠大概意识到他的行为不妥，于是强压下笑意，“当然不可能。我也尽量不会对他们读心。”
“即使读了，我也不会相信。”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音调小了些，显然又将注意力转到挑选客户上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即使我会读心，那也不可能一眼看穿人的思想。我也懒得时刻都把力气费在窥视人心上面。”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说了这样一句话。
沈筠又将目光从名单上移开，看向我，“我的意思是，我跟人相处的时候，不会读心，你可以放心。”
脸上一热，尴了个大尬。
自从知道沈筠会读心之后，我就时刻关注着他和人的交谈，想知道他在和人相处对话中，是不是将对方的思想读了个彻底。
没有想到，他竟然知道我偷偷摸摸的观察行为……
突然被拆穿的我手足无措，还好，沈筠虽然有时候难以捉摸，但到底不是一个本性难以相处的。
他很快就说：“你太明显了。下不为例。”
我呼出一口气，知道这是放过我了。
经此，我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我的问题，没有想到他接着说：“我以前会对客户读心，图个便捷，现在不会了。因为，客户会骗人。”
他告诉我，以前他在帮客户解决问题的时候喜欢读心，增加效率。可很快，他就发现，客户的心思是主观的，若是客户想着一些无关的事，或者故意想一些事情瞒着他，又或者想一些他们自己所认为的，却不是事实的事，那么，他就很容易被迷惑。曾经有几次他都中了招，等客户的案子行进到最后，才惊觉自己被读心读到的事绕了一个大圈子。
我看见沈筠伸出手，悬空在名单上方五六厘米处，来回晃动，像是在感受些什么。
我在心里默数，五秒之后，沈筠收回了手，“都不要。”
“……好的。”
刚拿起名单转身，就听见沈筠手机铃响，是来了消息。
下一瞬，沈筠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安排时间，来活儿了。”
……
这是我见到的沈筠第三个客户，亲自参与的第二个客户。
这位客户来头很大，是上次沈筠参与的慈善晚宴的赞助商之一。也就是我看到的，在慈善晚宴上，坐在沈筠旁边，和他交头接耳的男人。
当时沈筠的位置很偏，我根本没有想到他旁边会坐着一个富豪。
更让我觉得意外的是，他带来了他的妻子。
沈筠坐在他们夫妻俩对面，我坐在这三位的侧面，正好可以看清每个人的表情。
“有外人在旁边，不好吧。”
这是他妻子开口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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