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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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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简单哪,田家庄的老田家,历史悠久,子孙相传,不知繁衍了多少代。然而,实在不可思议的是,到如今,即中华人民共和国都办过了三十周年的大庆吉日,而在这个住着二百七十多户农民、瓦房和土房组成方圆二华里[2]长的田家庄里,姓田的人家却衰败得仅仅剩下孤单单的一个门口了。

这个门口的“名义”户主就是这位在山上鼓捣完石头、不顾劳累地登高观景的田成业,但是能够当家、能够主事、有实权的是那位正在家里做饭的、他的老伴儿田大妈。

田成业已经是花甲的年纪,脑袋大,脸盘子大,手大脚大,浑身的骨头架子大,属于标准的山区大汉。他的性情脾气,倒跟他的外表极不相称。他厚道,厚道得过头,显着有点儿呆。他老实,不分对什么事儿都老实,就难免有那么一点儿窝囊废的样儿。他一天到晚闷着头吃饭,闷着头干活计,连在家里家外走路都耷拉着脑袋,像丢了什么东西,正怀着失望的痛苦在寻找。除了跟他老伴儿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对谁都不爱讲话;讲话就着急,着急就结巴,干脆闭着嘴巴,压着舌头,不讲。他怕见生人,尤其怕见上边下来的当官儿的和刚刚从外村嫁到田家庄的年轻的小媳妇儿。对这两类人,他遇上就赶紧躲开;实在躲闪不迭的时候,他会变得惊慌失措,绝对不敢从正面看人家一眼,人家要是主动跟他打个招呼,那才叫他活受罪!这么大年纪的老头子,还会像个爱害羞的小姑娘那样涨红了脸,脑门儿上冒汗珠子,嘴唇哆哆嗦嗦的,回答不出一句整齐连贯的话。旁观的人都被他逗得发笑,也替他难为情。

在共产党取得政权以后的三十年间,一个接着一个的政治运动里边,田成业既不积极也不落后;既没有“整”过别人也没有挨过别人的“整”,纯属那类跟大帮、随大流的芸芸众生。而且,他跟田家庄所有跟着“社会”走过来的庄稼人一样,过了长达三十年的集体生产的日子。他没有觉得占了大便宜,也没有觉着吃了大亏。同样地,他既不认为那日月像个没法儿忍受的“人间地狱”,也不认为是从来没有过的“幸福天堂”。他纯属那种不被村干部们搁在心上、不让积极分子们放在眼睛里的一般社员群众:谁也不重视他,谁也不轻视他。

今儿个例外的事情发生了。田成业受到例外的礼遇。一个在田家庄变得越来越有价钱的人似乎在向他献殷勤,故意要抬高他。在他闷着头干了半天开石头的累活儿,又饥又渴地收工回家的路上,把他给截住了。

突然间,前方响起一声高喊:“大成兄弟,你叫我好找哟!”

呼唤声从起码有五丈[3]远的地方传过来,竟然把个田成业给着实地吓了一跳。

“大成”是他的乳名,这地方的人俗称“小名儿”。一个婴儿落生后,由家庭里最年长或最有权威的人给起的这种小名儿。一到脱下开裆裤进入学堂之日起,除家长而外,任何人都不得再这么呼叫。等到娶上媳妇儿成了“大汉子”,连家长也不再当着面提这几个字儿。田成业已经是“黄土埋了半截子”的人,四十多年没有谁这么叫过他,连他自己也似乎忘记还有这么一个名字,冷不防地听到有人叫起来,又惊异,又刺耳,不亚于突然挨了一鞭子。

田成业本能地刹住步,稳稳神儿,小心地抬起头来,怯生生地朝那边一看,这一看又使他不由得一愣:呼叫他的人,是老地主巴福来。你说这该有多奇怪,这是咋的了?

巴福来干瘦得像一只用锅爆过的大河虾:腰是弯的,腿是圈的,两条胳膊也似乎永远伸不直。每只手上的又细又长的指头,如同挠地用的五齿耙子。此时此刻,他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一改往日那种破破烂烂、邋邋遢遢的样子。他的头上戴一顶过大的呢子帽,身上穿一套过肥的藏蓝色的料子制服,脚上挂着一双城里人用机器做的黑灯芯绒面的圆口白千层底儿鞋。让人看惯了的那副萎萎缩缩、唯唯诺诺的神气,好似用酒精刷洗过一般,再不见一点儿影子:那亮亮的脑门儿,那红彤彤的颧骨,那刮得很干净的嘴唇和下巴颏,跟闪着光的小眼睛,使他变得连熟人也不能相认了。他先咧开镶了假牙的嘴巴冲着田成业呵呵地笑笑,随即又喊一声:“大成兄弟,快走两步呀!”

重复的喊声,喊声的调门儿,终于帮助田成业把压在脑海最底层的一点点淡淡的记忆给唤醒了。他跟巴福来是同年,小时候在邻村一个老先生的小厢屋同窗共读过一年左右的《名贤集》和《论语》。在上学和下学的路上,他们边走边玩耍,跑到前面或被丢在后面的巴福来,就常常用亲热的口气呼唤田成业的小名儿。以后,巴福来就不搭理田成业了,因为田家遭了劫难,已经穷得“叮当响”,再也念不起书了……田成业的奶奶活着的时候说过,田家庄有个成了精的黄鼠狼,脾气古怪、喜怒无常,而且神通广大、变幻无穷。它率领一帮小黄鼠狼,随心所欲地捣动金银财宝。过些年从东家鼓捣到西家,使东家穷了、西家富了;过些年又从西家鼓捣到南家,于是南家变富而西家变穷。在男人的后脑勺还兴梳辫子的那年月,黄鼠狼精看上了巴家。巴家出了土匪,靠“绑票”发迹起来之后,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当上拴马车、养长工的土财主。闹日本鬼子那些年,不远的北山里的长城线上,施行“三光”政策,田家庄离着近,也给糟践得很厉害:穷人更穷了,富人也穷了。唯独巴家不光没有受到啥损失,还浑水摸鱼地扩充了产业。因为巴家那一族出了个汉奸大乡长,使姓巴的人家都有了靠山,既没挨烧杀也没受抢夺。甚至日本兵“清乡”“扫荡”到了田家庄,见着姓巴的人都收起狰狞残暴的脸相,而显出几分客气的模样。共产党指挥的人民解放军从东北三省起兵打过来,田家庄成了北山里解放区的边沿游击区,经常出现“拉锯”的局面,但共产党的地方武装落脚的时间长,所以土地改革运动比平原上早两年开始。巴家的户数不多,挨清算斗争的人可不少:有三家“扫地出门”,有两个人给“镐把炖肉”了。田成业参加过对巴福来的“清算”大会,跟贫农团的人轮流看守过巴福来一家大小,最后分了巴福来靠河边的七亩“夜潮”地。巴福来脑袋上戴了三十年“地主”帽子,掏公用厕所、打扫大街的差事全是他。不论整什么人的政治运动,都得捎带上他,让他给陪绑。巴福来自己给折腾得没死也脱了几层皮,还牵连得闺女没有人敢娶,就嫁给北山里的一个瘸子。儿子都快四十岁,还没有娶上个媳妇儿。有一回,那熬光棍儿的小子想媳妇儿想疯了,跟他亲爹巴福来又吵又闹,骂了一句让人对不上牙的话:“你图舒坦一会儿,弄出个我来,让我在世界上跟你背黑锅,受这份折磨!”直到前不久,还有调皮的年轻人拿这事儿当笑话嚷嚷,妇女们听见都捂着耳朵逃跑。巴福来本人心里咋难受,那还用说?过了三十年这样的日子,他能胖吗?他能不弯腰吗?他能不未老先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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