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蕊怡沉吟了几秒，不确切地说道，“或许他们的大本营就在这里，要不……”
“想都别想！”春巧立刻制止了顾蕊怡的冲动，“把你看到的如实告诉捕快就行了，抓坏人是他们的事，你掺和做什么。”
“那我也得先肯定我看到的就是他们，”顾蕊怡固执道，“我总不能告诉捕快不正确的消息吧。”
见春巧似乎很犹豫，她又道，“我不会乱来，我也不会靠近他们，现在街上这么多人，他们不能把我怎样，我只要肯定了就是那些人，就马上到衙门把我看到的告诉他们。”
春巧有些为难，她既想早点把这些坏人绳之以法，又不想顾蕊怡以身犯险，权衡再三后，她终于犹豫地点头，完全忘记了顾蕊怡先前的肯定。
顾蕊怡立刻拉着春巧的手挤进人群，依照她的猜测，那人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走，大白天的出现在这里，多半是踩点，寻找下手的最佳地点。她顺着那道背影消失的方向朝前，与春巧慢悠悠地走到街口。
“我们走哪边？”春巧左右看了一眼，不确切地问道。
顾蕊怡想了想，左手边的路通往河边，右手边的路通向集市，那伙人做得是贩卖人口的买卖，自然要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动手。当下便指着左手的岔路说道，“我们走这边看看。”
春巧将油纸包揣进兜里，紧了紧攥着顾蕊怡的手，两人顺着河水流淌的方向朝下游走去，越往前走，人越少。
春巧瞧着不对，渐渐放慢了脚步，“囡囡，我看不行，万一真是那伙人，瞧着只有我们俩，对我们动手怎么办？”
“我们不靠近，就远远地看一眼。”顾蕊怡似乎是钻进了牛角尖，继续怂恿着。
其实她一直很奇怪，那天晚上与她走在一起的还有春巧，如果对方真是人贩子，为什么只抓了她不抓春巧？对方就算只有两个人，把她与春巧带回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多一个人，多卖份银子，没道理只把她带回去。
还在山上的时候她就琢磨过，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可她没有别的头绪。这副身体的本尊不过是个乡下丫头，还未出生父亲就意外死了，母亲现在也过世，她不认为“自己”会有什么仇家，可如果不是寻仇，又说不通为什么只抓她不抓春巧。所以当下她才硬着头皮要查个清楚，她可不想占了这副身体后还要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春巧犟不过顾蕊怡，想着现在是大白天，对方也不敢真的动手，于是硬着头皮又与顾蕊怡朝前走了一段距离，到了镇口的河坝。
“没人，可能我们方向弄错了。”春巧暗自松了口气。
顾蕊怡附和地点头，半眯着眼睛仔细搜索着，没见着半个人影，叹气道，“算了，我们回去吧，种子差不多要送到了。”
她一边转身，一边回头看了一眼，或许是身体角度出现了改变，她赫然看到掩藏在远处杨柳树下的两个身影，脚步一顿，皱起了眉头。
春巧也发现了端倪，半转回脑袋，盯着树后的两道身影，捂着嘴，惊讶地看着顾蕊怡。
顾蕊怡紧了紧眼，拉着春巧沿着种着杨柳树的河边迅速往回走，身子若有似无地躲在树后。直到两人走到街道拐角，才心有余悸地停下来。
“囡囡，那是你表姐，她、她私会男人！”春巧努力压抑着语调中的尖锐，却仍旧止不住声调的颤抖。
“不，表姐不是私会男人。”顾蕊怡眉头紧蹙。
春巧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对不起，囡囡，我、我看错了。”
“你没看错，”顾蕊怡抬眼，眼中的犀利带上了杀气，吓得春巧哆嗦了一下，她垂下眼帘，再抬眼时，眼底恢复了往昔的明媚，“和表姐在一起的男人，就是……抓走我的人。”
“什么！”春巧尖锐的声音才刚拔高，她就立刻捂住了嘴，滴溜溜地转着眼珠。
顾蕊怡没有接话，而是想着之前见到的那一幕，她看得很清楚，与张娟站在一起的，就是那个在屋子里想轻薄她的人。他们在那么隐蔽的地方见面，肯定不会是好事，那两人半埋着脑袋，凑到一块的模样，分明是在商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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