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是怎么会结束这项娱乐的:我发表了一条足以证实数学要么不严谨、要么不完善的叙述。
“我是个无法证明的真理。”我对自己说。
仅是道出这话,我就有了种将数学(一种从公理出发,运用逻辑推理来研究抽象概念间的关系及其性质的形式科学)的声誉踩在脚下的感觉。
如果我是个无法证明的真理,那数学也就不像我们所认为的那样,不像许多人力图让我们相信的那样,是种高级语汇了——有人甚至将它称作上帝的语言。
自从我消灭数学之后又过了几个钟头,我开始觉得,我的大脑被令人厌烦的骚扰冲击着,被来自中国的怪谈——由一对祖籍北京的采采蝇主演的扰人心魄的故事——恫吓着(我找到了这个再精准不过的动词);近乎噩梦的后者无疑源自那阵冲击,当时我全未察觉,即几小时前我在弗里德里希阿鲁门博物馆见到的那两只被压在巨大玻璃板下的致眠小虫构成的视像。
而这则中国怪谈(让我瞌睡的一种催眠)的生成也许得到了疲劳的赞助:它有时能催生出最不可思议的梦魇。最终,我的脑袋在采采蝇的施压下摔了下来,颤了两颤,时光飞逝,而当我回过神来,首先映入我眼帘的便是——我满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我身边那条与世无争的红腿小狗。全然摸不着头脑的我将这种梦境与映像的出现都归结为我离“成吉思汗”不远;不管怎么讲,它离那儿太近了,就位于于热展区的后方、公园的边界上、富尔达河畔。
我注意到,天正在慢慢亮起来,我从某种程度上做到了在艺术郊外的郊外生活和入眠,活像个卡塞尔暗夜中的密谋者。而且,虽然那两只采采蝇把我吓得不轻,我还是为自己所达成的成就——我竟在一个如此艰险、很难想象有人过夜的地方待了那么久——感到了些微骄傲。至于那条狗,我终于确定它是真的、活的,正如人们所言,它是实打实地在那儿摇着尾巴。
我摸了摸它。
“这条狗是个无法证明的真理。”我道。
只见它仍旧伫立在那儿,对我所说的无动于衷,成了个无法动摇、无法转移且无法证明的真理,而这个真理,既然是条狗,又是能四处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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