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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一条狗的研究[7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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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发生了多大的变化而其实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每逢我现在回首往事,回忆我还生活在狗类中间,分担它们的一切忧伤,是狗们的一个成员的岁月,我便往往会在仔细一看时发现,这里有些事情一直就不对头,存在着一个小小的断裂处。在参加令人崇敬的大众性活动时,一种轻微的不快便会袭上我心头,有时即使在朋友的圈子里,不,不是有时,而是很经常,只要一看见我喜欢的另一条狗,只要看上一眼,用某种新的眼光看上一眼,我便会感到尴尬、惊恐、无奈,乃至绝望。我试图在一定程度上劝慰自己,听我吐露过心事的朋友们帮助我,于是出现了较为平静的时期——在这段时期,那些惊异的事情虽然并不缺少,但却受到较为冷静的对待,被较为沉着地纳入生活之中,也许使我感到悲伤和疲倦,但是此外却也使我作为一条虽然有点冷漠、拘谨、胆怯、工于计算,但总的说来还是循规蹈矩的狗存在下来了。没有这些休养生息的时间,我如何能够活到我现在安享的高龄,我如何能够获得我用以观察我青年时代灾祸并忍受老年时代灾祸的宁静心境,我如何能够从我的——诚如我所承认的——不幸的,或者说得更谨慎些,不是很幸运的资质中得出这些结论并几乎完全按照它们去生活。离群索居,寂寞孤独,只是做着我的毫无指望、但对我来说不可或缺的小小研究,我就这样生活着,但并不因为远离我的民众而失去了对它们的了解,常常有消息传到我的耳边,我时不时地也告诉人家关于我自己的情况。大家尊重我,不理解我的生活方式,但并不因此见怪我。即使我时不时看见在远处走过的年轻的狗——我几乎无法依稀想起它们的童年的那新一代的狗——也不拒绝恭敬地向我问候。

不可忽视的是,尽管我有着这些显而易见的独特之处,我却绝对不是变种。我考虑——我有时间、兴趣和能力来考虑——狗类的情况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除了我们这些狗类之外,周围还有许多种生物,可怜的、低微的、沉默的、只会叫几声的生物,我们狗类中的许多狗研究它们,给它们起了名字,试图帮助它们、教育它们、优化它们,如此等等。只要它们不试图来打扰我,它们对我便是无所谓的,我彼此混淆它们,我不理会它们。但是有一点太显眼了,我不可能不注意到:与我们狗类相比,它们太不团结了,它们拘谨、沉默,带着某种敌意地互相擦肩而过,只有最共同的利益才能够把它们稍许在表面上联系在一起,即使出于这种利害关系也往往只会产生仇恨和纷争。我们狗类则相反!可以这么说吧:我们大家全都严格地生活在惟一的一个群体里,全都一样,尽管我们通常因无数深刻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产生的差别而很不相同。全都在一个群体里!我们迫切要求彼此相同,什么也不能阻止我们满足这种迫切的要求,我们所有的法律和机构,不多的我还记得那些以及无数的我已忘却的那些,盖源出于对我们有能力获得的最大的幸福、对温暖的共同生活的向往。但是如今这里的情形却是相反。据我所知,没有哪种生物像我们狗类这样居住得如此分散,没有哪种生物有着如此众多的,根本难以一目了然的等级、特性、职业方面的差异。我们,愿意团结在一起的我们——在感情过于激昂的时刻我们也一再能够排除万难做到这一点——恰恰是我们彼此远离地生活着,从事着特有的、往往是已经为同类所不理解的职业,遵守着不是狗类的规章制度。是的,甚至是针对狗类的规章制度。这是些多么棘手的事情,是些我们宁可不去提及的事情——我也理解这种观点,甚于理解我自己的观点——不过却是些让我完全沉溺于其中的事物。为什么我不像别的狗那样行事,为什么我跟我们的狗群和睦相处并默默忍受妨害和睦的事,把这当作大结算中的小误差而忽略不计,而总是趋向幸福连接的事物,不趋向一再不可抗拒地把我们拉出狗群圈的事物。

我回想起我青年时代的一件事,我当时处在一种快乐之极、无法解释的骚动不安状态之中,这种状态大概每一条狗儿时都经历过,我当时还是一条很年轻的狗,一切都令我满意,一切都与我有关联,我认为,我周围正在发生一些重大的事情,我是指挥这些事情的头目,我必须为它们摇旗呐喊,我若不为它们奔走呼叫,不为它们晃动我的身形,它们就会停滞不前、奄奄一息,嘿,孩子们的幻想,随着岁月的流逝正在烟消云散。但是当初这些幻想是强烈的,我完全为它们所左右,而且后来也确实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似乎证明那些狂热的期望是正确的。其实这并不是什么不寻常的事,后来我相当经常地见过这样的以及更奇特的事,但是当初它给我留下了强烈的、最初的、不可磨灭的、对许多后来的印象起决定性作用的印象。事情是这样的:我遇到了一小群狗,更确切地说,我不是遇到它们,是它们向我走来。当时我已经在黑暗中奔跑了很久,怀着对重大事情的预感——一种预感,可是它却容易落空,因为我总有这种预感——我在黑暗中奔跑了很久,漫无目的地奔来跑去,对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纯粹是受到了不明确的渴望的引导,突然停住,觉得这里正是合适的地点,抬头一看,发现此时已是大白天,只是有一点儿阴沉沉的,一切充满了起伏涌动、使人陶醉的气味,我狂吠几声欢迎这天的早晨,这时——仿佛是我把它们召来了似的——随着一声我还从未听见过的可怕的喧闹声,不知从哪个黑暗角落里突然冒出来七条狗。倘若我没有看清楚它们是狗并且是它们自己带来了这喧闹声——虽然我没能弄清楚它们是如何制造出这喧闹声的——我早就逃之夭夭了,但是既然如此,我就站住没动。当时我对只赋予狗类的创造性的音乐天赋几乎还一无所知,这种音乐天赋对我的缓慢形成的观察力而言,在此之前自然也一直没注意到。因为我从婴儿时期起就已经一直被音乐所包围,音乐对我来说是一种不言而喻、不可缺少的生活要素,没有任何东西强迫我把它和我的通常的生活分开,人们仅仅是试图用暗示,用与儿童的理解力相称的暗示向我指明过这一情况,所以那七个大音乐家就尤其令我吃惊,简直是给了我沉重的一击。它们不说话,它们不唱歌,它们大体上几乎是强忍住愤怒地沉默着,但是它们却像变魔术似的从寥廓的空间里变出音乐来。一切都是音乐——它们的爪子的一起一落,头部的某些转动,它们的一动一静,它们彼此之间所取的姿势,它们互相在一起围成轮舞那样的圆圈——比方说一条狗把前爪搭在另一条的背上,然后它们按顺序排列好,让第一条狗直立着承受所有其他的狗的重量,抑或它们以其贴近地面行进的身躯构成曲里拐弯的图形并且从不搞错,就连最后那条狗也从不搞错,那条狗还有点儿不稳当,并不总是马上和别的狗衔接上,在起调时有几分动摇不定,但是只是在与别的狗的高度稳当相比显得不稳当并且即便是在大得多的、甚至彻底的不稳当的情况下也不会对别的狗、对了不起的大师们坚定地保持节奏造成任何妨害。但是我几乎看不见它们,我几乎全都看不见它们。它们已经显现了,我已经在内心把它们当作狗欢迎了,我虽然被它们所带来的喧闹声搞懵了,但是它们确实是狗,跟我和你一样的狗,我出于习惯观察它们,像观察我在路上遇到的狗那样。我想接近它们,互致问候,它们也近在咫尺,是狗,虽然比我年长得多并且不是我这种长毛的、毛茸茸的类型的狗,但在身高和形态上也并没有太多异样之处,其实还是很相似的,许多这样类型或相似类型的狗我都认识。但是就在我还沉浸在这样的思考之中的时候,音乐渐渐增强了,完全将我攫住,把我从这些名副其实的小狗们身旁拉开,并且,完全违背自己的意愿,竭尽全力抗拒着,仿佛感到痛心似的号叫着:我研究不了任何别的东西,只可以研究这音乐,这音乐来自四面八方,来自高处,来自低处,来自各处。这音乐把听者置于中心位置,倾泻听者,压倒听者,还用极微弱的声音吹出号声,让你觉得它近在咫尺,又好像离得很远。我又被释放了,因为我已经太疲惫、太筋疲力尽、太虚弱,再也听不了了,我被释放开看着这七条小狗列队,它们跳跃,面露不悦之色,但我还是想呼唤它们,想向它们求教,想问它们,它们究竟在这里干什么——我是孩子,我以为我任何时候都可以向任何狗发问——可是我刚要张口,我刚感觉到和那七条有着良好的、亲近的狗缘,它们的音乐又响起来了,弄得我昏头昏脑,让我仿佛感到我自己是乐师中的一个似的转圆圈儿。而其实呢,我只是它们的牺牲品。这音乐把我抛过来扔过去,尽管我一个劲儿告饶。它终于使我免遭它们那奇特的力量的控制,它把我挤进一堆乱七八糟的木料中,那个地方周围堆放着一堆木料,我竟一直没发现。那堆木料现在把我紧紧围住,把我的头按下并给我——尽管那儿空地上音乐还在吼叫——略微喘息一下的机会。说真的,我感到惊讶的与其说是这七条狗的艺术——这艺术对我来说不可思议,但也完全为我的能力所不能及——倒不如说是它们那种完全、公开地听凭其创造之物摆布的勇气和它们那种没有让它把自己摧垮而泰然忍受它的力量。然而我现在从我的藏身洞穴里作仔细观察时却发现它们活动时并不怎么泰然,而是很紧张,这些看似动作十分稳当的腿每走一步都不停地颤抖,可怕地抽搐。它们用近乎绝望的目光彼此凝视,而那一再不听使唤的舌头则立刻又从嘴里松弛地耷拉下来。不可能是担心不成功,才使它们这么激动的吧?谁敢于做这样的事,完成了这样的事,谁就不会感到害怕——怕什么呀?谁强迫它们干它们在这里所干的事了?我再也不能克制自己,尤其是由于莫名其妙地觉得它们需要帮助,所以我就冲破一切喧闹大声和急促地把我的问题向外喊出去。可是它们——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它们不回答,装出一副仿佛我不在场的样子。狗们,根本不理睬同类的呼唤,这违背良好的道德准则,不论对于最小的狗还是最大的狗这都是决不可以原谅的。难道它们不是狗?可是它们怎么会不是狗呢?现在我仔细听去明明甚至还听见它们互相鼓励、彼此促使对方注意困难、警告别出差错的轻微呼唤声,我明明看见被大多数狗呼唤的最后面那条最小的狗在频频斜着眼向我这边看来,就好像它很想回答我,却克制自己,因为这是不允许的。可是这为什么不允许,为什么我们的法律无条件地一直要求做到的事这一回做不到了呢?我心里感到愤愤不平,我几乎忘记了音乐。这里的这些狗们违犯法律。不管它们是多么了不起的魔术师,它们也得守法呀,这一点我这个孩子都已经很懂得。我从这里还发现更多的事。它们确实有理由沉默,假如它们是出于负疚感而沉默的话。因为它们如何举止行为,这一点我只顾听音乐而一直没注意,它们全然不顾羞耻,这些可耻的狗们做着最可笑和最不正经的动作,它们笔挺地用后腿走路。呸!见鬼!它们光着身子并风骚地展示自己的裸体。它们为此而自鸣得意,而它们一旦受良好的本能驱使把前腿放下,它们就会大吃一惊,仿佛这是个错误,是个本性上的错误,于是就又迅速地抬起腿来,它们的目光似乎在为它们不得不中断了一会儿它们的邪恶行径请求原谅。世界颠倒了吗?我在哪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了我自己的生存的缘故我在这里再也不可以迟疑了,我挣脱将我团团围住的木料堆,猛一下蹿出来,就要冲向狗群,我这个小学生必须当老师,必须使它们明白,它们在干什么?必须阻止它们继续干罪恶的勾当。“这些老狗,这些老狗!”我一个劲儿重复着。但是我刚脱身,我和这群狗只还隔着二三跳的距离,便又是那喧闹声,是它把我控制住了。也许我本可以凭借我的激情抵御住这种已经为我所熟悉的喧闹声的,如果不是在那虽可怕但也许可以被战胜的洪亮喧闹声中还响起一个清晰、严谨、一直保持不变、简直是从遥远的远方不变地到达的声音。那声音是喧闹声中真正的旋律,它迫使我屈服了。啊,这些狗们奏的音乐有多大的诱惑力呀。我进行不下去了,我再也不想劝导它们,让它们继续叉开它们的腿、犯罪作孽并诱惑别的狗犯悄悄旁观的罪吧,我是一条微不足道的小狗,谁能要求我担此重任呀?我表现得比我的实际年龄更幼小,我呜咽起来,倘若随后这些狗们征询我的意见的话,我也许就会以为它们做得对。顺便提一下,这种情况延续没多久,它们便带着一切喧闹声和一切亮光消失在它们先前从中冒出来的黑暗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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