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篇
百里通跟老舒等着沈一柔回来，一边观察起那晚抓到的“傲因”。
“这东西叫傲因？山海经里的怪兽？”小民警顾一恒至今还不能反应过来，住在钢筋混凝土的人，早就把自己跟自然分离地彻彻底底。
“别不信，世间万物，幻化万千，很多事都是你没个机会去见识。早年的时候我们这里老一辈的都能在水边，山上看到头上长角的大蛇，有些手臂粗细，有些比那汽车轮胎还粗，这可是很多人都听过大蛇的吼叫；那些蛇跟普通蛇不同，还喜欢出来晒太阳，不喜欢待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说话的是退休的老许，斑秃般的头发理得极短，他在派出所干了一辈子默默无闻到退休，现在在所里做一些登记管理工作，老许跟老舒是很多年就认识的，至于怎么认识这是另外一个故事。
老许含着香烟继续说道：“我妈跟我说，有一年大暑天气异常炎热，我妈妈还年轻那时候还没跟我爸认识，她记得巨蛇吼叫后的那夜，全村人都听到蛇嘶嘶嘶的声响，吓得全村人都敢去田里照田鸡，天亮才敢出来。到了田里，好几座稻田都被压弯了，村民们都猜想那压弯的痕迹都是巨蛇带着小蛇们集体搬家导致的，看巨蛇们朝着的方向是去不远处的海岛。从那以后，我们这里长角的蛇基本就看不到了。”
“这是民间传说呢，老许原来也喜欢讲故事。”顾一恒还是无法相信，“这都二十一世纪了科学那么发达，这样的民间故事只是当时没机会辟谣。”
“小顾你们这个地方原本是座山，是叫灵蛇山。传说王母斩了巨蛇，巨蛇化成了山。还没经历改革开放的时候，我随我师父来你们这抓过蛇灵，那蛇头上长着角，通体白色，我师父说那蛇是要渡劫了，所以才不安的出来吓到了村民。于是，师傅带我在此小住了一段日子，等候那灵蛇幻化成仙。”老舒看了一眼顾一恒，小顾虽嘴上说着不信，眼睛却发着亮，期待着让老舒讲下去。
老舒裂出一口老黄牙，弹着烟头得意地往下讲：“有一日我师父趁我睡下，带了一包东西掩门出去。我一看机会来了，也便偷偷爬起来跟着我师父，那夜下着大雨我又不敢打伞怕被师父抓住。好不容易跟上师父了，突然天上横劈下来几道红色的雷电，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马上就变得漫天雷光，仿佛进了雷圈一样，那时候我才十岁多，把我吓得当场晕了过去。醒来后发了几日的病，师父只好带着我回乡。”
“完了？师父你没看到灵蛇渡劫成仙？”百里通比任何人失望，还以为这回师父可把小顾那小子给震住了。
“你这心急的小畜生哦，给我去倒杯茶去。”顾一恒连忙从老许的后门柜里抽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子才递给老舒。
老舒骂完徒弟，喝了口水准备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回去后，我也问我师傅，这灵蛇可化仙了？我师父一直不跟跟我说这后续。有一日酒后对着我骂，骂我闯下大祸害那千年灵蛇没能渡劫成仙，原来我师父答应灵蛇用助它化仙。我师父先用北斗大神咒护它肉身，但第三道天雷还是劈坏了灵蛇肉身，我师父正准备用紫金大神咒，法器起灵向天神借神力，结果被我闯入破了阵。那灵蛇飞升不成，被雷劈成三截……我这辈子碌碌无为，孤苦伶仃……也算是个报应。”
“老舒，你是高人，你这是低调，要不是…….”
“老许，打住。当年可都说好了，不提它。”
说也奇怪，老舒到了夜里就腹痛难忍，百里通跟小顾还没来得及送老舒去医院，老舒便客死异乡了。
沈一柔连夜赶来，只听了老舒最后几个字：“报应，回去……”
《搜神记》中载：吴郡HY县北乡亭里，有士人陈甲，本下邳人，晋元帝时寓居华亭，猎于东野大薮，欻见大蛇，长六七丈，形如百斛船，玄黄五色，卧冈下。陈即射杀之，不敢说。三年，与乡人共猎，至故见蛇处，语同行曰：“昔在此杀大蛇。”其夜梦见一人，乌衣，黑帻，来至其家，问曰：“我昔昏醉，汝无状杀我。我昔醉，不识汝面，故三年不相知；今日来就死。”其人即惊觉。明日，腹痛而卒。
释文：
吴郡HY县北乡亭里，有士人陈甲，原来是本下邳人，三国里讲下邳之战，而下邳的陈氏更多是名门旺族；三国末年躲避战乱搬到华亭（今上海松江）生活，所以连名也用甲来替代，过起了猎人生活。
有一次往东的山林里捕猎，穿过山林与湖泽，突然看见一条巨蛇，通体黄色，约莫蛇身有二十几米长，盘在山岗处像船那么大。
陈甲当即射杀了巨蛇，回去后什么都不敢说。
过了三年，陈甲与乡里的猎人一同来东部山林狩猎，又来到射杀巨蛇的地方。于是，得意地说道：“就在这里，三年前我射杀了一条巨蛇。”
入夜，陈甲梦见家中来了一位身穿黑衣，头戴黑帽的陌生人来到家中质问他：“当年，我醉卧山间，你竟然无缘无故就射杀了我。三年前我喝的太醉，没能记住你是谁，今日我要你抵命。”
陈甲惊醒过来，腹痛难耐，到了第二日便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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