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低到尘埃的眷恋
深秋寂寥，梧桐树下，沈思弦见落叶瑟瑟，伫立怅望。
轻拾一掌半黄的落叶，她站在树下沉默不语。
赵攸宁站在窗前，只看见她单薄挺直的脊背，显得格外落寞。
雁卿在南朝查探未果。
偌大的南朝，仅剩些许奴隶，实在难寻。
有人说，沈思弦是大家千金，有人说沈思弦是市井小民，更甚者，还有人说她是皇室的公主。
赵攸宁无言地笑了。
若是公主，岂不是要恨透北朝人了？
秋风乍起，几经萧索，偶感寒意。
赵攸宁瞥见长廊的扶手上，躺着沈思弦的披风，便走出门外，拿了披风，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披在她的肩上。
沈思弦一惊，转身，见是赵攸宁，忙伸手自己系了披风，后退一步，道：“世子。”
赵攸宁见她客气而疏离，察觉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道：“天凉，生病了没人伺候我。”
“贱奴明白。”
沈思弦淡淡道，她原就不觉得赵攸宁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反倒是他这样解释，显得有点多余。
或许，是为了避免让她误会吧！
沈思弦这样想着。
赵攸宁看着她朱唇微动，又想起那夜意外的轻触，别开目光，道：“往后，不需要在我的面前自称贱奴了。”
沈思弦抬眸，讶异地看着他。
“你伺候我，很周到，没有犯错，就当是给你的赏赐，”赵攸宁顿了顿，道，“往后，于我跟前，称‘我’便可。”
“谢世子。”
沈思弦想起了赵怀瑾也曾这样说过，有点走神。
赵攸宁见她失神，问道：“在想什么？”
“只是想起瑾世子，他之前也说过这样的话。”
赵怀瑾对她，有点上心，沈思弦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赵攸宁微微变了神色，目光变得冷冽起来，沈思弦说不上原因，却觉得他似乎不是很高兴。
正在沉思是不是自己的话造次了，又听赵攸宁道：“怀瑾向我讨要你，你愿意吗？”
沈思弦微微一愣，赵怀瑾早前便说过这话，但是赵攸宁并没有松口，如今，他这样问，到底是不是在试探？
她不确定，可心下一想，在现任的主子面前，若是点头说自己愿意，定是扫了他的面子。
再者，赵攸宁教她武功，抬举她，不就是为了替他卖命吗？
心下已经确定，赵攸宁不过是在试探她，便道：“世子，我有现在的一切都是您给的，除非世子不愿意再看见我，否则，我不会离开。”
听见沈思弦的话，赵攸宁的嘴角不自觉上扬，这满院的落叶，似乎都变得鲜活起来，轻声道：“记住你的话。”
抬眸，看向赵攸宁，总觉得他似乎有点不一样，但又似乎还是那样。
二人伫立相视，半晌无话。
刘静姝进园子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相望相惜的场面，男才女貌，一对璧人。
脚下一顿，碰倒了脚边的花盆。
二人齐齐将目光移向刘静姝。
沈思弦上前，对着刘静姝屈身一福，道：“奴婢给刘姑娘请安。”
不再是贱奴，而是奴婢，刘静姝心道，果然是提了位分的。
大方地笑笑，说道：“不要多礼。”
赵攸宁长身而立，眉心微蹙，眼眸又是往日的清寒，道：“你来做什么？也没有通传一声。”
刘静姝的心抽了一下，不为赵攸宁的冷漠，只是为了那句通传。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丫鬟说你在午睡，我便自己在园子逛了一会儿，见时辰差不多，就自己找来了。”
满腹的委屈，却还是在他的跟前保持最得体的笑容。
“何事找我？”
赵攸宁并没有将她的解释放在心上，问道。
“我……”
刘静姝看了沈思弦一眼，有绞着手帕子，没了下文。
沈思弦会意，说道：“刘姑娘请坐，我去给你们泡茶。”便退下了。
“说吧！”
赵攸宁的口吻依旧是淡淡的。
“有日子没有见到你，听闻你去了南朝……”
她的话尚未说完，赵攸宁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道：“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吗？”
一句话哽在喉头，刘静姝不知道她哪里又做错了，咽下了眼泪，她笑道：“攸宁，你父亲说你回来了，让我到随园走动走动，看看你好不好……”
赵攸宁心下明了，道：“我父亲的话，你不必在意，他不过是客气。”
“可……”
我自己也很想来看看你。
这话，她没有说出口，夹杂着一点点的羞怯，更多的是担心这话一旦出口，赵攸宁会生气。
沈思弦端着茶上来了，说道：“世子，外面天气凉，还是请刘姑娘到屋里坐坐吧！”
刘静姝的眼里带着期盼，她从未去过赵攸宁的房间，多想看看他的屋子，他的床，他的一切。
但是，她也知道赵攸宁不喜别人随意进出。
“不必，就在这院子里坐坐。”
果然，赵攸宁还是拒绝了。
虽是失落，但刘静姝还是配合地笑着，对沈思弦道：“是啊，我就不进去了，坐在这里就好，还能看看这院子的景致。”
沈思弦看了一眼冷漠的赵攸宁，又看看委曲求全的刘静姝，心里寄予些微的同情，便端着茶放在了院子的石桌上。
“攸宁，你院子的梧桐长得真好。”
刘静姝见赵攸宁半晌都不言语，找了一句话，试图打破沉默。
沈思弦看了一眼满地的落叶，梧桐树现在已经是光秃秃的，真看不出哪里好。
赵攸宁不过是一个淡漠的眼神扫了过去，刘静姝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低着头，生怕不小心会在他的面前落泪。
“攸宁，你是不是……不大欢迎我？”
她的喜欢总是小心翼翼的，担心赵攸宁不喜欢她，嫌她烦。
沈思弦见她的样子，也着实可怜。
她是冷漠的人，遇上赵攸宁这样无情的人，二者互不相扰，倒是各自自在。
但是，刘静姝这满腔的热情，对着一个寡情之人，委实没有办法得到任何的回应。
卑微到尘埃里的喜欢，沈思弦不明白。
赵攸宁瞥见沈思弦露出关心的模样，不欢迎的话，便吞了回去，淡淡道：“我只是喜欢一个人待着。”
若是喜欢一个人，为何去哪里都会带着沈思弦呢？
虽如此，但他没有直接说出不欢迎的话来，还是让刘静姝宽怀了不少。
“攸宁，谢谢你。”
赵攸宁抬眸看了她一眼，冷漠地就像是在打量一种物件，站起身，说道：“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刘静姝欲说还休，还想说的话，生生咽下肚子。
起身，微笑，道：“是啊，现在的夜是越来越长了，我是得早点走了。那就不打扰了。”
“刘姑娘，奴婢送你出去吧！”
沈思弦说道，走到刘静姝的身边。
“等下——”
赵攸宁迈步上前。
喜欢农门娇俏小厨娘请大家收藏：(m.xinmht.com)农门娇俏小厨娘棉花糖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