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道:“既然如此,你且等一等,待我去问过我爷娘,他们肯时,但歇不妨。”说罢转身进到门内,出来时说:“我爷娘叫你们进来。”
众人便牵了马,随那青年男子到庄里面的打麦场上,歇下行李,把马栓在柳树上。由唐荣自去见那主人翁家,马蕊蕊随行在旁。
没多时,主人翁家安排了饭来,就在厅上放开条桌子,五样菜蔬,一盘牛肉,一盘鸡肉,铺放在桌上,一须发皆白的老太公出来道:“村落中无甚相待,休得见怪。”众人皆起身谢他。这时又有马蕊蕊端出酒来,给众人筛上,那老太公道:“吃酒,吃酒。”如此劝了五七杯酒,便告乏了,回屋睡去。
老太公走后,众人都吃的尽兴时,却忽闻身后杯盏落地之声,众人看去,只见是队伍里的一位名叫段方潇的女子正把着马蕊蕊的手臂在问:“嫂嫂,你往这酒里面加什么?”
再看地上酒杯,水酒,和一包白色的粉末散了一地,那名叫林大山的,蓄着貉胡须的大汉见了,便上前捻起一点粉末细看,半晌后道:“是砒霜!”
众人都惊,一时或窃窃私语,或怒目而向,那马蕊蕊见事迹败露,欲挣开段方潇抓住自己的手,抢出门去。谁知那段方潇见她挣扎,一手指过去点在了马蕊蕊的关门穴上,马蕊蕊当时便觉气血一滞,紧接着胸口闷疼,趴倒在桌上,无力动弹了。
季妮见此不禁多看那段方潇两眼,众人虽已经在一起行了几日的路了,但彼此并不相熟,闲话很少,只记得当初这段方潇介绍自己时,说自己是渝州渭城人。其余一概不知。
再说马蕊蕊,因下毒被段方潇抓了个正着,在众人逼问之下,只得将前因后果道出——众人听罢后一时都不知该做个什么反应来,那唐荣起先将马蕊蕊扶起,道:“这事是冤有头,债有主。”
队伍中另一瘦高个子名唤王溪的男子冷哼道:“要报杀父之仇不明刀明枪的来,却使这下作手段,果不愧是那马回铜的女儿。”
林大山亦嚷道:“对啊哥哥!往人杯子里下毒算怎么回事?倘若误害了别人又怎么算?且她是你的枕边人,你如今这样护着她,莫不是这事儿哥哥你是早就知道,是你默许的吧!”
那唐荣急道:“自然不是!”又问马蕊蕊,“这重大关系的事,你为何一开始不与我说啊!”
此时季冰道:“此人对我和我师傅行如此险恶之心,我是万不能留她性命了。”说着自腰间拔出赤寒剑来。赤寒剑的剑身锋利无比,映衬着季冰此时毫无表情的脸,使人看了莫名胆寒。
那马蕊蕊见了冷哼道:“凭你也想要我的命?你别以为随便拜了个野狐禅为师你就是大侠了!我呸!当初要不是你假借跟我成亲的名义,取得我爹爹的信任,我爹爹又岂会被你害死!”
那段方潇听了笑道:“还真是乌龟赛王八,半斤八两。”
季冰气的不行,正要动手,那季妮又把他拦住。但听季妮道:“你爹是我杀的,要报仇的话尽管来吧。只是这里好歹是别人家的屋子,要是动起手来打砸了别人家的东西就不好了,不如就院里打麦场上较量较量。”
那马蕊蕊瞪着季妮,道:“要打我也是不怕你的!”便自包袱里拿出两把刀来。
两人来到打麦场上,此时天已全黑了,但众人都是习武之人,目力非常,是已不影响观战。大家只见那马蕊蕊擎着双刀,
使一套流畅的刀法出来,季妮以剑挡之,剑法精湛,远在马蕊蕊的刀功之上,马蕊蕊在其手下居然走不过三招,便已落败。
众人都惊,原以为这一场热闹还有的看了,谁料这么快就落幕了?那段方潇亦收起了对季妮的轻蔑之意。而在季妮正要一剑结果了马蕊蕊的性命之时,只听那唐荣道:“且慢!”
话刚出口,季妮手下没有犹豫,一剑直刺进马蕊蕊的胸口。那唐荣见了目眦欲裂,上来一把推开季妮,他那大力一推却也没能把季妮推动,季妮的身形动也不动,安静的将剑收入剑鞘中。
那唐荣扶起倒地的马蕊蕊,恨声道:“她已经输了,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季妮道:“我杀了她亲爹,使她家破人亡,此仇已是不共戴天。此时叫她死于我手下,既可使她日后不被仇恨所折磨,也使她能够早日和自己的亲人团聚,且我也不必日日担心哪天她卷土重来,报复于我。岂不美哉?”
这唐荣向来是个老好人了,其实要说真对那马蕊蕊有多少真心倒是假的,只是可惜自己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竟没几日就死了,心中忿忿。
此时那庄里的青年男子远远看见她们比武,见死了人,大惊失色之下忙去把自己爹妈叫起,告知详情。那老太婆道:“岂有此理,赶紧把他们赶走罢!”
那老太公道:“不可不可,万一他们奋起杀人,我们岂不死的无辜?”
老太婆又怨道:“都是你,都是你贪这笔小财!结果招来了一群煞星啊!”一家三口于是胆战心惊的度过一晚,直到第二天众人走时,才略松口气。
第二日季妮给马蕊蕊选了个好地方,便令季冰把她给葬了。
一行人上了官道,仍往冀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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