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光来到宫里晋见太子丹,太子丹非常热情且恭敬地接待了他,这令田光深感受宠若惊。
稍后,太子丹屏退左右,以非常严肃和恳切的语气对田光说:“现在国难当头,需要一位勇士站出来,阻止秦王兼并天下的野心。我听说先生剑术高超,为人又勇敢又沉稳,希望先生能够慨然为燕国效力……”
田光明白了太子丹的意思,相当惊讶地说:“承蒙您如此抬举,可是——那都是我年轻时候的事儿啊!现在,我已经老了!就算是千里马,到了暮年,也比不上任何一匹普通的、年轻力壮的马呀!我恐怕没有办法担当如此大任……”
太子丹一听,非常失望,皱着眉头泄气道:“啊,真的不行吗?我本来还一心指望您的呀!”
田光考虑了一会儿,慎重地说:“这样吧,我有一个朋友,名叫荆轲,也是一个豪侠,目前又正值壮年,我想他倒是可以胜任此事。”
“真的?那太好了!”太子丹兴奋异常,立刻要求田光为他引荐荆轲。
稍后,田光离去之际,太子丹亲自送他出来,一方面感谢田光推荐了荆轲,并叮咛田光要荆轲尽快来宫里共商大事;另一方面,太子丹也特意提醒道:“今天我们所说的都是国家大事,请先生千万要提高警觉,保守秘密,千万不能泄漏出去啊!”
“这是自然,请太子放心吧!”
田光从宫里出来,就直接去找荆轲。
荆轲是卫国人。他的先辈是齐国人,后来迁到卫国,然后又从卫国迁到燕国。荆轲此刻正在蓟城。
荆轲在燕国也颇有名气,许多人都知道他任侠好义,剑术又很高明,还纷纷尊称他为荆卿。
田光见到荆轲,就直截了当地说:“我刚刚从太子那儿回来,太子正在寻找一位能为燕国效力的勇士。太子大概听过一些我年轻时候的事儿,所以找到我,原本是指望我,可是我已经老了,哪能再担当重任?于是便向太子推荐了你,太子希望你能尽快去宫里一趟,他想和你共商大事。”
“好,我这就去,”荆轲非常爽快地一口答应下来,“太子还有什么交代吗?”
“有的,太子还交代我,这是国家大事,要我千万不要泄漏出去。”田光苦笑道,“太子这是不信任我啊!”
荆轲劝慰道:“先生不要想太多了……”
“不,”田光的神情十分严肃,“我要让太子放心,我绝对不会泄漏半个字!”说完,田光就突然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顿时血如泉涌——田光倒在地上,很快就气绝身亡了!
由于田光早就一心求死,动作太快,整件事儿发生得实在太突然,荆轲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当太子丹在最短的时间内获知田光已经自刎,颇为震惊,马上赶来抚尸痛哭道:“先生,你死得太可惜了呀!我绝不是那个意思啊!”
安排好田光的后事以后,太子丹便正式与荆轲见面。
太子丹说:“秦王贪得无厌,不占尽天下的土地、不把天下的老百姓都变成他的臣民,他是不会满足的!现在,韩王已经被俘,韩国已被纳入秦国的版图,秦国还即将攻打楚国和赵国!一旦赵国无力抵抗,向秦国俯首称臣,那就一定会殃及我们燕国!我们燕国国小兵弱,怎么可能会是秦国的对手?放眼望去,如今想要联合其他的诸侯国合力抗秦,只怕困难重重。我有一个大胆的计划——”
太子丹说到这里,刻意顿了一下,看着荆轲,接着又认真地说:“当年鲁国的将军曹沫,当众出其不意地劫持了齐桓公,迫使齐桓公归还他们侵占鲁国的土地,真是大快人心!我私下以为,这就是对付强秦最好的办法!所以,我现在希望寻找一位有勇有谋的壮士,仿效曹沫的做法,胁迫秦王退还霸占我们燕国的土地。如果不行,就趁势刺杀他!这么一来,秦国一定大乱,我们也可以乘机联合其他的诸侯国,打败秦国,到时候天下苍生就都可以安心了!——先生愿意为燕国、为天下百姓去做这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吗?”
太子丹充满热切地看着荆轲。荆轲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只怕我的能力没有办法担当此重任啊!”
太子丹一听就急了:“不会的,先生是最适合的人选。如果连先生都不肯,那就再也找不到适合的人选了!”
在太子丹一再恳切地要求下,荆轲终于同意了。
太子丹大喜过望,立刻尊荆轲为上卿,将荆轲接进太子宫中,派人专门无微不至地侍候荆轲每天的生活起居,每日三餐全部供应大鱼大肉,还送给荆轲很多珠宝美女。
每天早晨,太子丹以其尊贵的身份,还亲自来到荆轲房中向荆轲问安,共商国是。种种前所未有的礼遇,令荆轲十分感动。
太子丹当然希望荆轲能够赶快行动,但是这样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荆轲似乎仍然按兵不动。
这一年,是公元前228年,秦国刚刚灭了赵国,若加上两年前第一个被秦国灭掉的韩国,已经有两个国家都亡于秦国了!再说,秦国将赵国的土地纳入版图之后,大军仍继续向北挺进,眼看就要逼近燕国的边境,燕国上上下下全都一片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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