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兴隆米店掌柜的彭怀仁择日施米,广结善缘,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也不知打哪儿冒出一个不明身份的乞丐来,上门闹事。
两人缠斗十佘合,在场的所有人不禁咂舌,惊啧连连:“哎呀呀,真没想到,彭老掌柜的,竟然还会耍两手。”
斗过半晌,乞丐由腰间拽出一条百炼精钢铸造,十三节铁索链子镖来,怒目横眉,戾声喝骂:“彭刚狗贼,这回总该瞧出我是谁了吧?”
彭怀仁心下一惊:“铁索链子镖?
莫非,他会是‘长臂猿’马恒东的儿子?”
马恒东,秦州府福威武馆馆主!因人长得身材高大,双手过膝,身形灵动轻巧,有如猿猴,故而被人称为“长臀猿”,擅长的武器正是十三节铁索链子镖。
二十三年前的一个深夜,突然有一伙山贼闯入福威武馆,将睡梦中的马家人杀了个措手不及。
马恒东夫妇奋力拼杀,最终,寡不敌众,双双战死,年仅七岁的幼子被事先藏入地窖中,侥幸得以生还。
这位彭怀仁彭大掌柜的,正是当年杀害马家人的贼人头目之一,真名为彭刚。
当年侥幸生还的马家儿子,长大成人后,学艺有成,特来报仇。
彭怀仁还是不肯认,执意浑赖:“小子,有种的,且报上姓名来。”
乞丐喝道:“狗贼听好了,小爷我姓马,名叫马文洋。
怎么样,这回知道我是谁啦!”
彭怀仁暗暗惊叹:“果然是他。
唉,躲了二十余年,终究没能躲过去。”
当着街坊邻里的面儿,彭怀仁还是不敢认,装蒜:“马公子,不知你我之间,有何深仇大恨,因何要找老朽的麻烦?”
马文洋两眼通红,嘶声吼喝:“狗贼!当年你和万俟老贼率众洗劫我一家,抢走我马家的家传宝物碧眼金蟾不说,还残忍地杀害我父母,逼死我姑姑,此等血海深仇,岂能不报?
废话少说,纳命来吧。”晃动十三节铁索链子镖,直逼彭怀仁。
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来米庄领米的人,纷纷四下里撒丫子逃走了。
但见一条精钢铸就的链子镖,在马文洋手中,犹如长了眼睛的活物,耍得活灵活现,神出鬼没,所到处激荡起阵阵飒风,好生厉害!
彭怀仁大惊失色,连连闪躲,忙于逃命,哪还能还上手的?
多年来,彭怀仁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手上的功夫已然稀松许多,更兼眼下手上没有趁手的兵器,赤手空拳,根本不是马文洋的对手。
也就三十来合,眼看彭怀仁即将丧命在马文洋的链子镖下,张紫涵纵身跃上前来,“噌”,闪出纯钧宝剑,以绕剑诀缠住马文洋袭来的链子镖,内力疾吐,运劲剑上,“咔、咔”,将十三节铁索链子镖震断作数截,叮叮当当,掉落地上。
马文洋一瞧,自己手中只剩下一个铁手把了,又惊又怒:“你是何人,因何阻我报仇?”
张紫涵收剑回鞘,冷声道:“眼下你还不能杀他。”
马文洋报仇心切,眼看仇人就要丧命在自己的链子镖下,不料突然杀出个女版“程咬金”来,气的两眼直欲喷出火来,咬牙暴喝:“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能。”瞧!姑娘多横。
马文洋气得浑身犹如筛糠般乱斗不止:“可恶,那我就先杀了你,再杀彭老贼!”
正欲上手,忽听传来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扭头一瞧,嗬!十几名同州州衙的衙差,一阵风似的,齐奔这边跑过来。
马文洋心下大喜,狂笑:“哈哈!彭老贼,你的死期到了。”
衙差来到跟前,马文洋迎上前,朝带队的差官揖礼,:“裴爷,你来的正好。
这下总该相信草民的话了吧,彭怀仁这厮,正是当年逃脱法网制裁的山贼头目彭刚。”
彭怀仁这下终于明白了,为何同州知州费毋甸会知晓自己当年的“从贼史”,以此来要挟自己,将女儿嫁与他外侄儿于餛仁为妾,敢情是马文洋这小子向州衙揭发自己的老底。
心下又悔又恨,暗暗叫苦:“完了!躲不过去喽。”
隐生一股子末日来临的无力感。
正自怅惘无助,出乎意料的,姓裴的差官,“噌”,拔出腰刀,架到了马文洋的脖子上。
马文洋好生困惑:“裴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姓裴的哼哼冷笑:“大胆贼人!竟敢跑到这来滋扰事端,扰乱同州地面治安!
还愣着干嘛?赶紧给我拿下!”
“是!”几名衙差迅速上前,将马文洋给押了起来。
马文洋眉峰高挑,咬牙忿喝:“狗官,小爷我瞎了眼,枉把尔等误认作好人!
现下小爷终于明白了,姓费的狗官,定然收受彭老贼的贿赂,不辩忠奸,恣意枉法,是也不是?”
“大胆!竟敢出言不逊,污蔑费大人。
还愣着干嘛,带走。”
不由分说,硬是将马文洋给押回州衙。
马文洋气不过,破口谩骂不止,哪里还济半点事?
姓裴的来到彭怀仁跟前,浅揖一礼,呵呵笑道:“彭老爷,小的来迟一步,让您老受惊了!
请彭老爷尽可放心,贼人给押起来了,以后再也没人敢来找你的麻烦。”
附到彭怀仁的耳边,低声语道:“彭刚,彭二寨主爷,费大人让我给你带个话儿,那件事儿,趁早应下来,别耍滑头。
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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