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很豪迈的吼出来一嗓子，“陛下，臣觉得萧锴说的没错。做臣子的就该为国家为社稷分忧。俺老程就是没女儿，要是有女儿，别说嫁给吐蕃了，多远都没关系。”
“陛下，末将也觉得萧家哥哥所言极是，咱们大唐不能小家子气，和亲而已，嫁就嫁两个。当然了，如果其他言官家里有子女也可以一同嫁过去。”李长思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御史言官都是贱骨头。老李觉得很解气，眯着眼睛看着梁赞和贺兰楚石，“二位爱卿，觉得萧锴所言如何？”
“臣……”
梁赞的额头上出现大量冷汗，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儿，“陛下，臣妹自幼有顽疾，腿脚走动不方便，瘸子嫁给吐蕃，难免会有伤大唐脸面。”
“陛下，臣妹自幼有眼瞎，看不见东西，一直都丫鬟们伺候着，恐怕不能远嫁。”贺兰楚石也急忙对老李施礼辩解。
“瘸子？瞎子？”萧锴冷笑，“没关系，这两种病我都能治。”
“你……”
梁赞和贺兰楚石颤抖着指着萧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之间的仇恨，已经到了刨祖坟都不解气的地步了。
“你们这算是忤逆君上吗？”萧锴厉声怒斥，“怎么嫁你妹你们就怂了？”
“陛下，臣二人冤枉！”梁赞跪地，贺兰楚石紧随其后。
“冤枉？我特么怎么绝对最冤枉的是皇家子女呢？”
砰！砰！
萧锴直接踹飞二人，对长孙无忌施礼，“长孙叔叔，您可以记录了。”
嗯，长孙无忌点点头，殿前奏对的正题开始了。
“帝王之子女，有肩负大唐发展的重担，这话说的不假，领兵也好，冲锋陷阵也罢，就是不能和亲。未开化的野蛮人不配与大唐皇室联姻。”
说着，萧锴身手一指御史言官们，“你们之中有门阀氏族的门人，你们忘记了做御史言官的初衷，只知道骂皇帝，骂武将，骂你们看不上的官员。可你们想过没有，一场战争下来，会有多少热血男儿战死沙场？要毁掉多少家庭？要滋生多少饿死街头的孤儿？”
“大唐连年征战，去了多少军卒，又回来多少？边疆的城墙上，几乎浸透了他们的热血，纵然战死，他们也要守卫大唐的国土。说和亲说昭君，你们怎么不想想大唐开国之初，长公主一战定中原？大唐的公主尚且如此，你们呢？”
“昭君出塞是光荣的事情吗？你们只知道借古喻今，却不知大汉朝的边境线上，战死多少男儿？你们这群狗屁文人，自诩饱读诗书，那我问你们，你们可曾渡过王昭君所写的《怨词》？”
文武百官面面相窥：《怨词》？没听说过呀。
“萧锴，老夫有幸读过《怨词》。”一名文官叹了一口气，“只能用两个词形容，悲痛。”
御史言官们有人站出来要反驳，最后却放弃了，因为说话之人是孔圣人玄孙，大儒孔颖达。
你们敢质疑孔颖达吗？质疑孔颖达就是质疑孔圣人。老孔说读过，那就是读过，你们没听过就是孤陋寡闻。
“言官劝谏，恨不得撞柱子可以理解，你们要名留青史。可在民族气节上，怎么如此丑陋。你们如果把你们逛窑子时候和别人争风吃醋的劲头，把你们在灯会上的豪气，表现出来一丢丢，都会有人佩服你们。”
“你们呢？猪狗不如的杂碎，为了过太平日子，居然陛下陛下嫁女儿和亲？你们这就是欺君，为人臣不为国分忧却去绑架一代帝王雄主，看你们十次都不够。”
“你们怕死，就用皇家子女换来你们的享受。这不是自私这是无耻。你们一个个自诩大唐脊梁，难道你们的脊梁都活进屁股度里了吗？”
满朝文武都不说话了。讲道理，他们都觉得理亏。
“用女人的肚皮换取安稳，这和把脑袋藏在屁股里有什么不同？我大唐戍边军卒，每三年轮换一次。三年才回一次家，在家呆不上一月，就要换防。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他们的民族气节还在，他们的胆量和气魄还在。他们的脊梁还是笔直的。”
萧锴口吐芬芳，让所有人哑口无言。老李也像是被洗脑了一样，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老李打心眼里要打，必须把狗曰的吐蕃赶回老家。
武将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只要老李发话，他们都会第一时间请战。
“在遥远的东方，有个叫做大明朝的国度，这个国家历代皇帝虽然荒唐，可他们一直奉行祖宗留下来的规矩，第一条就是拒绝和亲，第二条就是严惩贪污腐败。”
“在他们的朝堂内，就在皇帝的龙椅背后，挂着一个匾额，上面写着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称臣，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他们都做到了。哪怕被人打到国都，哪怕皇帝被外族擒获，他们依然没服输，只剩下一座城池，他们还在浴血奋战，最终把外族彻底赶出中原。”
“萧锴，这就是国之气节，对否？”孔颖达也激动的很，他是大儒，是孔圣人玄孙，他也不想和亲，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哪怕他是孔圣后人，在朝堂上也要按照规矩走。
“学问无止境，可气节不能丢。气节丢了就丢了傲骨。国家没有气节，就会被肆意宰割。拳头是正义，民强是真理，兵强马壮何惧外族？”
朝堂一下子静悄悄的，只留下所有人急促的呼吸声。
文臣三巨头，似乎也有了盘算，三人眼神交流之后，下了决定：打！血战到底！
啪！
老李双目赤红，狠狠一拍桌子，“好一个民族气节，国之大义，和亲这件事就交给辅机、玄龄、光禄大夫处理，三日后，朕要一个结果。”
殿前奏对结束，虽然说是三日后老李要结果，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老李要战，要在三天的时间内，做好一切调度。
朝会散了，李长思手里的两张契约自己没留着，而是屁颠屁颠的跟在老流氓身后，交给了老流氓程咬金。
侯君集走出门口，斜着眼睛看了眼贺兰楚石，一脚将其踹飞出去好几米远，这才冷哼一声离开。
萧锴要走，却被老李留了下来，紫宸殿内，除了他们二人还有长孙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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