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
老李阴沉着脸，看着李长思、牛见虎和程怀亮。
“你们是不是觉得有点小遗憾？”老李手里面把玩的一个物件攥的死死的，长安三害有一个人敢点头，手里的物件都会毫不客气的丢在谁脑瓜子上。
“陛下，臣就是手有点痒，这不正好要去戍边了，没准还能搏个功勋回来。”牛见虎一施礼，“锴哥揍高履行没毛病，那混蛋就长者一张欠揍的脸。要是臣在那，给打断他的狗腿不可。”
老李的手攥的更紧了。
“陛下。”程怀亮行礼之后，说话还算中肯，“这件事臣私下底问过，罪不在锴哥。陛下，您给评评理，一个龙武卫屁大点的芝麻官，就要打断清华县公的腿，锴哥到那里都占理吧？锴哥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今日龙武卫的军卒就敢打当朝县公，他日呢？臣觉得必须严惩。”
老李冷哼，没言语，瞥了一眼李长思。
李长思上前一步，“臣远戍边，就想搏一个比高士廉内老狐狸，还大的爵位。老东西仗着自己是前任宰辅，终日为非作歹，各家都主动交税，就他不交，这就该打。小孩子不懂事，大人都知道打屁股，大人不懂事，那就别惯着，直接动刀子。弄个满门抄斩诛九族都不为过。”
“混账，一群混账！”
老李暴跳如雷，蹭的一下蹿下龙案，对着三人拳打脚踢，“爵位？老子不给你们，你们毛都没有……爵位？老子叫你们的眼睛死盯着爵位……叫你们口口声声为民除害……”
这三人绝对都是皮糙肉厚的主，老李打得只喘粗气，三个家伙依旧面不改色，几乎集体向老李行礼。
“谢，陛下赐打。”
“我槽……”老李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恨不得直接让李君献差人把他们都拉出去，打得屁股开化。
“砍了人，把人头丢在崇文馆？当太子是何物？当皇家是何物？”老李碰的一下摔碎一个茶碗，“传出去，我皇家颜面何存？”
“陛下，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军卒的都可以当街行凶，那……”牛见虎真的犯虎了，话说了一半总觉得不对味儿，偷眼看看老李，老李气得只喘粗气，双目喷火的就要杀人，立马闭嘴了。
其实，太子近年来所作所为，老李心知肚明，东宫的宫女太监门，没了三分之一，几乎都被李承乾给弄死了，不为别的，就是因为看见了李承乾和称心那啥那啥……
可老李没法管，怎么管？张玄素一天进谏四五遍，都是骂李承乾，骂的要多恶毒有多恶毒，老李都把事情给压下来了。
讲真，这次李承乾做事也真部分轻重，老李对李承乾也是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
你多学学老子！老子一张嘴，一个县公封下去，什么发明不都是朕的？你倒好，居然死死的攥着一个异国的歌姬不撒手，你真以为开一家青楼，就能掌握全长安城的内幕消息了？
别做梦了，你爹我的飞骑，都不敢说这句话。
老李牙齿咬得吱嘎作响。他派飞骑查验过，崔莺莺手底下有自己的商队，还有五百商队护卫。商队经常来往于西域三十六国，李承乾居然无视了这只商队，直接把目光对准了崔莺莺，你说老李能不生气？
现在好了，人和商队都他娘的是萧锴的了。可偏偏老李对萧锴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人家萧锴，转手就把商队和五百护卫给卖了，直接卖给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不能出面，这是萧锴抢自己傻儿子的，只能把这只商队交给长孙四娘的侄女，也是长孙皇后的侄女长孙无忧打理。
别管萧锴怎么抢来的，一来二去的，又回到你皇家手里了，只不过这个主人换的有点尴尬，让老李和长孙皇后颜面无光。
老李原本是给李长思三人下密旨的，可一想到萧锴就气不打一处来，正巧他们三个都在，明目张胆的找个借口，先揍一顿出出气在说。
“贞观雷，一共造了一万五千颗，裴宣机带走三千，其余的都交给你们，秘密押运到洮州城，协助侯君集歼灭吐蕃大军。”
“臣，领旨。”三人几乎同时施礼。
“你们临行前，可先回家见见父母，也可以去大理寺看看萧锴……”老李提到这两个字就气，怨气冲天，“朕已让赵氏方调拨给你们三千左威卫精兵，明日丑时出发。”
“陛下，锴哥我们都见过了，一会先回家瞧瞧，一直在大理寺蹲号子了，许久没见到俺爹了，估摸着，俺爹现在应该拎着大刀坐在院子里等臣呢。”牛见虎晃晃脑袋，老李下手挺狠的，现在脑瓜子还嗡嗡的呢。
“那混蛋怎么说？”老李黑着脸问。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同时选择了闭嘴。
正说着，一名传令校尉进谏，“陛下，兵部尚书有军令……”
校尉突然看见了李长思三人，不说话了。
“说。”
“陇右道行军大总管军令……”将侯君集的话复述了一遍，校尉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这是裴行俭安排的，这道军令有点不要脸，有损大唐军卒的脸面，只能先禀报李世民。
呵呵！
老李被这道军令闹得有点哭笑不得，“堂堂兵部尚书，也开始不要脸了。”
“陛下，臣觉得这军令可行。”
“那你说来，朕听听。”老李用脚丫子蹭蹭地面，已经做好了暴揍牛见虎的打算。
“陛下，脸面上的事情，候大将军做没毛病。这些年，外贼不就是欺负咱们大唐把脸面看得太重了吗？凭啥他们可以来搞事情，咱们就不可以？”
噗通，牛见虎直接跪在李世民面前，“陛下，臣等想请旨，祸乱敌军后方。”
我呸！
老李恨不得撅了老牛家的祖坟，你们不要脸，还拉上朕？
“牛爱卿，你刚说什么？”老李突然抠抠耳朵。
“臣说……”牛见虎还要说话，被李长思瞪了一眼，立马改口，站起身抖了抖朝服，“臣，啥也没说。”
“嗯。”老李满意的点点头，“牛大将军的军令，你们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
“听到了，还不快滚？”老李一立眉，随后又提醒了一句，“牛大将军的意思是，让你们快点赶路，争取赶在他前头……”
三人立即施礼谢恩，离开紫宸殿。
紫宸殿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个宦官，这是当年黑骑军的持旗手，也是老李的铁杆心腹，现在是飞骑的大统领何常在。
“觉得如何？”
“回陛下……”何常在抿抿嘴，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揍得有点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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