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定要叫作恶魔吗?就不能……”
“你也可以称其为欲望。”
“欲望?”
“这是对魔的定义。”涟耐心地讲着,“人总有欲望,要去达成某个目标,这种欲望过于强烈,人就会被魔化,就会变得异常强大。”
“那么他们神族……”
“神的定义是信仰,人们在绝境中将自己的一切全部寄托给自己心中一个坚强的后盾,一旦与这个后盾达成共识,他们也会强大起来。”
“这么说来,有区别吗?”
“信仰需要运气和天分,得到天神保佑自然没有那么简单。而欲望人人都有,欲望可以轻松打破那些虚无缥缈的信仰。”
“那这么说,人们只要不停地去满足欲望就好,为什么还要努力呢?”
“要想得到欲望的力量,是要经历地狱般的磨炼的。人们只有在经受最残酷的折磨才能理解这种力量。而努力又称为人们的执念。”
“执念又是什么?”鬼邪彻底迷糊了,欲望、信仰和执念,这些都有什么区别?
“我不能再解释下去了,我要走了。”涟好像也解释累了,看到鬼邪一脸茫然的样子,感觉自己出力不讨好,“这些东西你现在还暂时理解不了。”
“妈,您这是要去哪里?”
“我有我必须要去的地方,儿子,如果你想要见我,请先征服这个世界,拯救你的族人,保护你的爱人。”
看着涟离开,鬼邪还是很不舍,但他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
魅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自己。
鬼邪按动着他的心脏,苦笑着。
魅,你是不是还在这里?
“鬼邪,这个女孩,我们可以帮你,将她安葬好……”忠狼低着头,试探性地问道。
“我亲自来,你们不用管我。”说话间,鬼邪抱起了魅娇小的身体,离开了这里。
“清河大人!”
清河回过头,有手下在门外喊着。
“什么事情?”
“束大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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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一次,我是真的,永远离开他了。”
魅的意识,开始模糊,却又渐渐清醒。
“女儿,还记得我吗?”
熟悉的声音,一个可以给自己安全感的声音。
魅看到天神悠,在自己面前,温柔地说她。
“爸,你……”魅喊了一声,又不知想起什么,扭过头去,“我,不想看到你,对不起……”
“女儿,是爸爸不好。”
“嗯?”魅又看着他,甚是疑惑,他为什么突然道歉呢?
“爸爸不该,让你经历这些,但这些,并不是我的安排。”
“我不管是谁的安排,我想要问你,我还能再看看鬼邪吗?”魅央求父亲满足自己最后的心愿。
“就是那个嗜族的孩子?没问题的,你还会天天见到他,而且,我会让你成为落魄神界的主宰。”
“什么?”魅瞪大了眼睛,“成为……主宰?”
“对!”天神悠点点头,“我会让你成为神帝,让你做到当年,你未能实现的事情。”
“爸爸,我不想做神帝了。”魅犹豫了,“嗜族被我们害得这样惨,鬼邪也是恨我们入骨,如果让他伤心,这世界的主宰,我宁可不要。”
“你可以改变这一切啊!”天神悠靠近了些,摸摸女儿的头,“我看到了你在嗜族的时候,所学到的纯真和善良,我也希望看到,你可以做一个,和我们都不一样的,善良的神帝。你可以废除净化仪式,让嗜族拥有人权,你也可以立法保护他们,变得不用担惊受怕!”
“这和您之前教给我的,不一样啊?”魅表示不解。
“爸爸之前教你的,都是被他人刻意安排的。”天神悠无奈地说着,“你就不用再管这些了,因为鬼邪那个孩子不是说过吗?你是他们嗜族,逆天改命的力量啊!”
“可是我现在,没有力量啊……”
“我会重新给你力量,比之前拥有神力的你,还要强大好几万倍的力量!”
“那得有多强?”
“接近上帝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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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帮我杀一个人。”
“束,什么时候需要我出马了?”
“上神舍。记住这个名字。”
“为什么呢?”
“你不要管!”
“他是神上身边的大将,我怎么动的了他?”
“半个月后,他去嗜族抓77个人,我打听到天神刹这个小子也不会在他身边。回去的路上,杀了他!”
说完这些,束匆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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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魅埋葬在矿山的那口井旁边,鬼邪将他亲手做的杖子放在她的墓前。
“魅,你的礼物就在这里。”鬼邪坐在墓旁,强忍着悲伤,“可惜我没有将它亲手送给你。小时候我跟朋友们讲,这是我要送给我的娘子的定情信物,想想那时候的天真,真是有意思。那时候的我,完全没有想过,我们会经历怎样的苦涩和甜蜜。”
几天几夜,鬼邪坐在这里,没有离开。
他也想等来奇迹,他想要一次幸福得跳起来的不可思议。
没有人知道魅的消息,因此没有人陪在鬼邪身边说一句“我们回去吧”。
“魅,你还会回来吗?”鬼邪一遍又一遍问着他的内心同样的问题。
后来,他终于回去了。他觉得魅一直都在他的心里,默默地陪着他,默默地听着他诉说对自己的深沉思念。
这一天,暴雨如注。
也不知道是鬼邪离开魅的墓多少天,神族的净化仪式的前一天,她的墓突然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没有人在矿山,鬼邪也不在。不过就算有人在,也没有人可以描述这光芒。
不是因为它太过耀眼,而是太过强大。
它就如海啸一遍,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吞掉了整座矿山,再将它咬碎。
咬碎的,还有鬼邪亲手做的,那坚固的手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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