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二听完两位师弟啰里啰嗦的陈述,尴尬的想钻进地洞里去。
袁小二朝蓝七月讪讪一笑,心里懊悔不止:自己刚才还说什么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什么的,结果没成想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呐!
想到自己的不堪,袁小二又朝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感激一笑,吓得蓝七月是连连退后。
“要不然我还是一剑刺死你算了,我感觉你现在神神叨叨的不太正常……”蓝七月打量怪物一般打量着这个让人无语的混小子。
袁小二也收敛了嬉笑打闹的心情,毕竟,要是这几个人没有联合起来说谎的话,那自己可是实打实的在鬼门关前晃荡了一圈了。
这几个人联合起来说谎的可能还是小得多吧。
尤其是黑罗刹,不太可能陪着这几个小辈瞎胡闹。
那自己真的“死”了一段时间?
袁小二低头不语,冥思苦想。
小八见袁小二沉思苦想,一时间也不知道袁小二在思考什么,还是谨慎的以退为进:“大师兄,你刚才没事吧?要不然我们就各自先回去了?”
袁小二抬头望了望几人,低沉的说道:“应该没事。刚才就是做了个梦。也没感觉有其他诡异的地方。”
“哦!”蓝七月答应着,边往外走边说:“你可别强撑着,你今天可没少受伤。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抓紧讲,接下来要忙的事情可是多了去了。”
“小桥流水女儿娇,轻纱遮面发及腰。笑问九天垂钓客,日月失辉怎逍遥。”袁小二没有搭理蓝七月的言语,回忆着自己梦里的场景,不自觉的吟诵了起来。
“嘿~咱这里可没有小桥流水,你又偷偷去哪里看的姑娘呀!”蓝七月听到袁小二的诗句,忍不住转身出言打趣。
袁小二沉浸在思绪之中,并没有搭理蓝七月。
“我刚刚好像梦到了一个姑娘……她给我的感觉很好。但是奇怪的是,我不管怎么努力,都看不到她的容颜……”
本来都已经走到门口的黑罗刹停在夜色之中,愣愣出神,只是众人没有发觉融入到夜色里黑罗刹的异常。
“是么?那她叫什么名字?”蓝七月好奇的问道。
袁小二仔细回忆,貌似这个姑娘没有告诉自己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袁小二大方的坦白,“她似乎是认错了人。她也不知道我叫什么。”
“不过很奇怪,在梦里,不应该自己是主角么?怎么存在梦里的人会认错自己的情况呢?”袁小二有点狐疑。
这可不太符合常理啊。
不过袁小二也没纠结,主要是这场梦来的过于突兀,也不符合常理。
按理说日有所思,才能夜有所梦。梦,终归是自己日常世界中所有事物抽取组成的一副想象画面而已。
梦来源于生活细微之处,但是梦不应该脱离生活的繁琐。而此次入梦的场景、少女给自己的感觉,丝毫谈不上熟悉。自己很难在现实生活中找到对应之物。
但是袁小二此时谨小慎微,不想和众人讨论这个异常的梦境,更不想告诉众人梦里女子的任何细节之处,就打哈哈的说道:“可能是今天看到太多好看的仙子了,一时恍惚,一时恍惚~”
“呸!大淫贼!”蓝七月狠狠的瞪了一眼袁小二,转身往外走。
“咦,你怎么还在这里呀?”蓝七月在门口撞见黑咕隆咚的黑罗刹,吓了一大跳。
黑罗刹也没在纠结,转瞬消失。
蓝七月狐疑的望向黑罗刹消失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黑罗刹居然在门口停了这么久。
不过黑罗刹向来就是行踪诡秘难料,蓝七月也没有在意,而是继续站在门口催促道:“行了,差不多得了。全都回去睡觉。明天我有大安排。”
袁小二、李莽一和小八同时眼冒黑线:这个傻姑娘又要计划什么大动作。今天被一叶知秋摆了这么大一道还不知道收敛收敛吗?
小八和李莽一虽然万般无语,但考虑到不打扰袁小二休息,也依次退出房间。
看着众人鱼贯离开,袁小二才如释重负的长长呼出一口气。
虚空之境?
少双?
如果说梦境是自己日常生活的琐碎之事演化而来,那小桥流水、白衣姑娘都很好解释,就算自己生活中没见过这个庭院,但是书中桥段倒是不少,做这么个梦很正常。
但是不正常的是为什么会梦到虚空之境?
为什么这个少女会喊我少双?
这个少女是谁?
自己虽然遍览古籍,看过的书琐碎繁杂,但是并没有哪本书中有介绍虚空之境的。
对于这一点,袁小二很肯定。
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千年难遇的炼武奇才,但是自己凭借着多年的看书经验,已经可以做到一目十行,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了,更何况山中的书籍自己差不多都翻过很多遍了。
全然没有什么虚空之境的记录。
古怪啊古怪!
袁小二内心无言呐喊,但是现在四周没有一个人值得信任,想找人来一起商量商量的可能性都没有。
袁小二很是苦闷。
看到众人离开,袁小二这才想起来一个事情,抓紧跑到门口,朝着蓝七月大声喊道:“快点把我被条还回来!最起码给我留个枕头!强盗都没你这么强盗!”
蓝七月吐了吐舌头,假装没听到,快步跑了。
袁小二无语也无奈,只好自己把房门拉过来,准备栓上门栓。但是门栓上似乎有点点不一样了。
袁小二对自己的房间可谓是了如指掌,门栓上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于是袁小二小心的把门栓抽下来,拿到油灯下,仔细端详。
只见门栓上有一行小字映入眼帘:
桥断水枯少女夭,
星月争辉天地消。
纵有九天垂堂客,
不敌清风岁月刀。
袁小二看到这些文字莫名的百感交集:这是说这个姑娘已经死了么?
袁小二隐隐有种心痛的感觉。
袁小二抽出压在床脚的一把刮刀,一点点把这行字刮干净。
似乎刮干净了,心里会稍微舒服一点。
似乎刮干净了,就没人知道这个姑娘的过往和未来。
似乎刮干净了,她就只属于自己。谁都带不走她。
……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蓝七月抱着枕头和被子,看着拿着刮刀、泪流满面的袁小二,沉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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