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忍不住笑了:“再等等,等里头清理过再说吧,都等了这么些时候,也不急这一……”
话还没说完,江城便已越过几人入内。
“世子!”
惊呼声和拦阻声都不足以拦下他的脚步。
世人皆道产房污秽,男子不好进入,免得影响了往后的运气。
可江城只想亲眼看看连甄。
屋里早已被收拾得差不多,他走到床边,瞧着面色苍白的连甄散着长发,闭眼沉睡。
他握着她温热的手,感受着她的体温与呼吸,慢慢蹲下。
──她还在。
直到这时,江城的心才终于落回原处。
连甄这一觉直接睡到了隔日中午,甫睁眼,习惯性地先摸着自己肚子。
一摸,肚子消了,连甄蓦地睁大眼,后知后觉想到,孩子似已被生下。
意识到这点,才渐渐觉得浑身都泛着酸疼。
江城一直守着她,她睁眼没多久,江城便已发现。
“醒了?饿不饿?”
连甄在屋里四处张望,问他:“孩子呢?”
她确实是生了下来的吧?
一张口,才知道自己声音多么嘶哑,还不是因早晨初醒的低哑,而是昨日生孩子时的喊叫所导致的。
连甄向来很能忍疼,可昨夜都叫出了声来,可见经历了怎样难耐的痛。
江城让人去抱孩子过来,亲为连甄洗漱,再喂她饮下温水润喉。
还未见到孩子,就已先听见婴孩的哭声。
江城从奶娘手中接过,抱到连甄身边给她细瞧。
他抱的手势稳妥,俨然已事先学过。
连甄伸出手指,在婴孩挥舞的小拳头旁边比划:“好小呀……”
婴儿哭着,忽地攥住连甄的手指,收紧握住,彷佛满意了似的,不用人哄,哭声便渐渐止住。
夫妻俩围着孩子,怎么看都看不腻。
江城对皱成一团的小团子发表了言论:“小婴孩……与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这话还是语带保守了,偏连甄能听出他的话中之意,弯起眼笑了。
“宝宝一天一个样,长开了就好看了。”
她也曾一天一天见过连诚的成长,对此并不算陌生。
看着看着,连甄眼角余光瞧见床边似乎放着嫩绿的什么,抬眼望去,面露惊喜。
两大一小,三只草编螳螂端立着,她拈起它们放到掌中。
“你什么时候做的?”
之前的叶子已变得枯黄干瘦,不好看了,这草叶的状态,一看就是近日所编。
“早上你还睡着时我编的,恰好一家三口。”
连甄自己留次大的那只,将最高挺的那只放到江城手上,最小的则放到婴儿裹着襁褓的肚子上。
不用江城多加说明,连甄都能轻易分辨出螳螂代表的角色。
两人围着孩子,头抵着头靠在一块儿。
“以后,叶子枯黄了,我便再编新的,等我们的孩子大了想学,我也可以教他。”
连甄抿唇笑了。
孩子才刚出生不到一天呢,江城就已在惦记着以后要教他什么。
不过……
连甄想到父子俩一个教一个仰头学习的模样,眉眼柔和。
“那还真是期待,他做出来的螳螂会是何模样呢。”
生活中多了一个家人参与,既感到新鲜,又觉似如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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