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抱歉。”
稍微有些掺杂酒味的吵闹在清吧散开，秦浼洙对面的女人嘀嘀咕咕骂了一句什么便走开了。
留下他生生地坐在吧台上，看着手里被圈住的酒杯，只当她不存在似的。
其实说起来两个人也有大半个月没联系了，今天再看见秦浼洙的时候，凌紫总觉得好像变了些什么。
就是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让她很不舒服。
凌紫很讨厌自己的莫名的情绪。
她见他半天没动静，耐不住性子，转身就走。
“站住。”他冷冷的一声，让她下意识地回头应他。
“干嘛。”语气里是不耐却莫名很软糯。
秦浼洙起身走到一边，对着先前的那个女生，“我说你站住。”
哦，原来叫的还不是她。
那个已经走到拐角的女生停了步子，表情有些嗔怪，只听他不咸不淡地问着，“刚刚嘴里说什么了？”
“就，有病啊…”那个女生突然有些害怕，毕竟这是清吧还是大半夜，加上秦浼洙勉强的表情在这种环境下真的不像什么斯文的好人模样。
“嗯。”秦浼洙应着，“道歉。”
像是白话，又像是警告。
其实他听到的话比这个程度更重些。
女生面上挂不住，有些破罐子破摔了，“都有病吧？”
“道歉。”依旧是那句话，只是语气又重了些。
凌紫站在一边，看着这里的动静已经引来了不少人。
一旁走进来一个人，看起来像是工作人员，好像与秦浼洙相识，过来搂住秦浼洙的肩膀有意替那个女生解围，“怎么回事儿啊哥。”
秦浼洙其实刚刚喝了不少，只是这会才来了劲头，没搭理他。
周边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女生挂不住面子，发了几句牢骚，“道歉行了吧，都散了都散了。”
说完便溜之大吉。
散去的人群一下子让两个人的距离变得近了起来，他还是不咸不淡地倚在一边。
凌紫终于按捺不住了，一副急眼了的模样，“你能不能少给我阴阳怪气？”
秦浼洙也来了劲头，将手上的酒杯重重地放在吧台上，发出一声不算轻的声响来。
“不是你，他么，自己说的，见面当不认识？”
两个人性子都一样，冷起来冷得不行，真吵起来其实也就没什么了。
只是这样的争吵在两个人长大以后就很少发生。
小时候吵吵闹闹多少觉得是闹着玩，越长大倒显得不那么像个事儿了。
凌紫将他手上的酒杯拿了过来，猛地灌进了自己的喉咙，秦浼洙的动作慢她一步。
那酒很烈，不管是前劲还是后劲，都够凌紫受一个晚上了。
一股呛喉的味道在她的喉间化开，让她的声音不那么平稳。
“秦浼洙你给我听好了，这话我只会说一次。”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任愆在一起么？知道吗？”
他征征地看着她，像被戳到了心窝里的致命处。
“因为是你亲手把我，推给他的。”
…
酒味在喉间晕开，门外的大风肆意，就像那年高三的阴天一般，让人窒息。
任愆追了凌紫一年，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凌紫不会和他在一起。
而她也只是正常学习正常生活，只是让凌紫唯一觉得变化的是秦浼洙对她的态度。
自从任愆大张旗鼓追求她以后，秦浼洙就总是对她阴阳怪气，虽然之前也怼得厉害，只是那段时间两个人经常闹别扭，小吵小闹。
那天晚自习下。
凌紫同常箐出了校门，常箐的爸爸来接便先离开了，只留她一个人站在门口。
看着学校里的学生一个一个走出来，却迟迟不见秦浼洙的身影。
高中的时候秦浼洙和她不在一个班，那会他也经常骑着小电驴载她回家。
那是她高中见过最多的场景——
秦浼洙半搭着身子倚在电动车上，一条腿支愣在地上，漫不经心地捯饬着手机，见她背着紫色的书包不急不慢的走出来，语气都是嗔怪，“蜗牛都比你爬的快。”
而那会她就一副得意的模样把书包丢给他，坐上去，“走吧，秦师傅。”
“德行。”
…
但那天她左顾右盼，却迟迟不见他出来。
后来见到几个同班同学，凌紫找了个人问了一句，那人回答他，“他今天没来学校，你不知道？”
她摇摇头，便踏着步子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直走到拐角，她看见了秦浼洙。
站在一个狭小的巷子里，对面的人应该是任愆。
“我不需要你让给我。”
“你比我更适合它，我不需要。”
啪嗒一声，她买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秦浼洙看到她的身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走出来，对她说，“走吧，送你回家。”
凌紫被他顺着走，看见了任愆脸上的表情，显然不算太沉默的侥幸。
他们是说什么？
当时她也只是简单的猜测，直到再后来，秦浼洙在几天以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有一句招呼，没有任何消息。
而凌紫性子也就是那样，越是在意的人或者事，越不会去急着寻。
任愆对她说，“你那天听到的就是真相。”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就那么糊里糊涂地开始了一段没有善终的恋爱。
…
说到底，凌紫一直是埋怨他的，从他离开的时候到现在就放在心里，虽然不说，却始终一个还没有病症的隐形疾病，一点一点腐蚀着她。
她知道这是病态的心理。
可是她没有办法告诉秦浼洙她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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