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夏站在常治大学的门口一侧，等着学生来买他的盒饭。
这是他第一次出摊。
虽然在盒饭店打过工，但是当所有的流程都只能他自己去完成的时候，他才感觉到有多麻烦。很多事情没有计划的去干的话，就要不停的做重复工。
所以这会的他，一身的疲惫。
没有准备太多的东西，想比李杰每次出摊时候的菜量，刘夏只做了一半多一些。
一方面是时间来不及，更重要的是他怕自己做的东西卖不出去。
“有人问你，你就说是我让你帮我看几天摊。不过我都打点好了，没什么问题。”
李杰跟他这样嘱咐过。刘夏知道这是生存法则，要遵守。
旁边几个摊位老板看到新人点头打着招呼，不过可能是李杰那辆电动三轮的大灯太显眼或者说他们也在忙自己的生意，所以并没有带给刘夏什么客人的感觉。
熟练的装了几盒饭，留着备用，防止待会忙不过来。
不过刘夏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根本没什么人来他这里驻足。
他所期待的那个大灯并没有增加他在学生眼里的熟悉。
好多人在几个盒饭摊中间扫了一眼后，就走到别人的摊上买饭了。
在这个有些秋风的中午，刘夏是有些失落和着急的。
不过随着午休的学生越来越多，其他摊位排队排的太长，有些学生自然就选择不排队的地方买饭。
这让刘夏心里又有些激动。
慌忙的打着菜，也没有管是多了还是少了，总之就是满满的一大勺，无论肉还是蔬菜。
学生越来越多，刘夏这里也开始排队了。
他手忙脚乱，之前准备的几盒饭早就用光了，所以每次都要盛菜，装饭，拿筷子，装在塑料袋里，收钱，找钱。
很耽误时间。
他总是把每个饭盒里装得满满的，就像给自己盛饭一样。
不过卖盒饭这东西也很有意思，错失了第一批顾客后，就会滚雪球。再加上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就导致了生意好的摊位生意会更好，冷清一些的摊位会更冷清。
所以当一个小时后刘夏看到学生已经很少了的时候，才注意到那几个装菜的铁桶里还剩下不少没卖完。比上次帮李杰出摊时候剩的更多。
估摸着这里可能还有20份盒饭，他不免有些心急。菜盛多了，就算了，如果剩下了，可就麻烦了。
按照他的想法这些菜如果卖不出去那就只能自己吃。
20份就和天方夜谭一般，就是再能吃也肯定吃不下的。
更何况这是钱。
生意最好的盒饭摊已经收摊了。
刘夏站在那里，将每个铁桶的盖子盖好，菜不多的时候不盖上盖子那就凉的吃不成了。
铁桶并不高，30多厘米。李杰说是他定做的，不锈钢的，不是铁桶。要比那些用大铁盒子装的好用一些，冬天下面架个蜂窝煤保温，很实用。
很幸运的是，一群学生结伴的出了校门，径直走到刘夏的摊位前。
刘夏使劲往饭盒里装着菜。他没有想过今天能赚多少，只希望不要剩下。
如果非得剩下，那就剩下一份就好了，他回去当午饭。
不过没有奇迹。几个学生走后，就再也没有人来了，匆匆走过的学生都是吃过饭的样子。
学校门口越来越冷清，刘夏知道再站着也没什么用了。
“是盒饭吗？”
一个女生从刘夏身后闪了过来。
“嗯！”刘夏一震，急忙把各种盖子都掀开，生怕晚了这人就跑了。
女生看了看每个桶里菜，“多少钱一份？”
“两荤两素十块。”
女生抬起头，缕了一下头发，露出了漂亮的额头。
“那就给我打一份。茄子、土豆丝、这个肉、还有这个。”她指着几样菜，手指很白，指甲很好看，粉嫩的，没有涂指甲油。
刘夏急忙打着菜，不过满满两勺过后，那个小小的饭盒就装不下了。他慌忙的看了一眼女生，然后从底下抽出一个新饭盒，就要往里面再装。
“太多了，吃不完了。”女生见状赶紧说道，“师傅，就这样吧。太多了。”
刘夏一脸的尴尬，“还有两个菜没装呢。”
“够了够了，你给的太多了。”
女生从包里掏出来十块钱递给刘夏。
刘夏有点犹豫要不要接。
“谢谢了，师傅，打这么菜。下次我叫我室友也来买。”
女生笑的很好看，露出的额头也好看，拎着盒饭轻快的走了。
爱笑的女生总会给人亲近感，尤其是在刘夏焦急万分的时候这份亲切感就像及时雨一样，很滋润。
刘夏骑着电动三轮车往北门村而去，有些生疏，他不停的回头看着车的距离是不是能碰到别人。
这是他第一天骑电动三轮车，早上去买菜时候，练了好半天。
他没有回九安区，而是在北门村李杰租的房子里坐着，只是因为这里有个冰箱可以把今天剩下的菜放进去。
刘夏大口的抽着烟，缓解身上的疲惫。
如果明天仍旧是今天这个样子，那冰箱里可就放不下了。
他叹了口气想到。
如果真放不下怎么办？扔掉吗？太可惜。吃掉又不现实。
早上买菜时候挑的都是看起来不错的菜和肉，不怎么新鲜的他没有买，所以成本很高。
一张一张查着今天收上来的钱，把那些褶皱的捋平，把折了角的翻出来。
他又感到有点满意。
不亏也不赚。
第一天没有赔钱那还不错呢。
“喂，刘夏，怎么样？”李杰的电话。
“还行吧，有点累。”
“收入怎么样？”
“没亏，还行。”
“那就好。”
“李子，我剩了一些菜不知道怎么办，你是怎么处理的？”
“你看这弄吧，随意了。刘夏你今天有点累，正常。慢慢干，过几天就不累了。对了，回头你要想上网，给楼下房东说一声，他给你拉根网线。”
“好，你到家了？”
“早上到的。行，不说了，我有点事。下次聊。”
挂了电话的刘夏只觉得身上的疲倦一下子涌了上来，一头倒在枕头上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
梦见蓝蓝的天上飘着白色云彩，而他在下面快乐的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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