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寒并没有在杭州的三月早春里退去,北风在老旧的巷子里依旧猖狂,肆意的到处乱窜。
路人裹紧身上的大衣,低着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玉兰树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着,青翠的叶子在风里窃窃私语......
江尔伸出手掀开印着小翠花的被子,阳光从玻璃窗穿过,照在被子上。
她将手合拢挡在眼前,光有点儿刺眼,她还是挣扎着睁开了。
细细密密又长的睫毛像是窗帘,睁开便拉开了她的眼睛。
一片琥珀色下泛着水光,在黑暗里待了一夜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光亮。
江尔将手张开,光从指缝里漏下。
她看见有尘埃在指缝里起舞,眼角往下微微一眯。
两只手虚握拳,伸了个懒腰,像极了躺在阳台上那只正在沐浴着阳光的橘猫。
“耳朵!起床啦…快点快点起来了,吃早餐啦…”
江尔的房门被敲响,是姨姨苏水从厨房里出来叫江尔起床吃饭。
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软软糯糯的,带着她的家乡江南特有的细腻与温柔。
“起啦……”
江尔掀开被子,下了床。
柔软的针织拖鞋包裹着一双玉足,慵懒的步伐让拖鞋在木色地板上撞击出声,宽松的长裙睡衣在空中划出弧线。
纤细白昝的手微微按下开关,水从银白色的水龙头涌出,落入洗手池,从溢水口消失不见。
江尔将手伸进去,打湿,捧了一把水,弯下腰,低头用手洗一把脸。
初春的水依旧冷冽,浇走了江尔昨天熬夜生出的瞌睡。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轻度近视让习惯性她眯了一下眼睛。
头发自由生长了几个月,已经从及肩的地方长到咯吱窝下。
找个时间弄个头发吧。江尔这样想着。
甩了甩手上的水,用毛巾擦干,拿出牙刷挤上牙膏,薄荷味浸染着这个早晨,吐出,漱口,继续刷,来回几次。
打湿毛巾,洗脸,擦干净手。
起床的仪式已经做完,正式开启江尔式愉快的一天。
早餐是红薯粥,掌厨人是姨姨。
被切成碎碎的红薯丢进砂锅里和米一起小火慢煮上40分钟,顺时针搅拌。
直到浓稠,散发着淀粉类植物特有的浓香。
“耳朵你今天是不是要带睡觉去体检啦?”
姨姨手里垫着湿湿的布,捏着砂锅两边的耳朵,将粥放在了桌上。
“嗯…要…”
江尔漫不经心的应道,一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江尔拿起瓷碗,佩带一个印着小黄鸭的瓷勺,乘了满满的一碗,放在姨姨位置上,粥冒着热气,沿碗边的粥已经开始结出白色的膜。
江尔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拿起碗再给自己乘了一碗。
“昨晚又熬夜画图啦?”
苏水看着江尔眼睛下面吊着的两个酱油瓶,拉开凳子,又忍不住开始絮絮叨叨,
“你看看你,每天画就画,还熬夜画,你以为你是人家睡觉啊,是夜猫子啊!你们这些年轻人呐,一个一个就是不喜欢好好睡觉,苏晚也是,每天熬夜熬夜抱个手机不知道在搞什么……”
江尔低头喝着粥,红薯煮的很烂,盐放的也很得当,满分。
耳边的唠叨在它响起第一句话的时候,由于不利于身心健康,耳朵就开启了自动屏蔽模式。
要专心吃饭,有助于消化。江尔想到这,无奈的弯了弯嘴角。
苏水从养生学到科学证明又一次阐述了熬夜对于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多么的不利于身心健康,江尔全程关闭了耳朵一心一意的吃饭并保持着迷之沉默,不要质疑,这个沉默带着困意。
可能上了五十的人都会这么唠叨吧,毕竟要永远阔别与自己相爱相杀已久的大姨妈,进入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更年期。
江尔洗着碗,挤出洗洁精,姨姨的声音还没有停下,像极了网易云收藏列表里面的催眠曲,忍不住又打了一个浅浅的哈欠,挤出了丝丝水意在眼睛里。
九点钟的闹钟和苏水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记得问一下小李呐,看看睡觉的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最近它吃的有点少啦......'
江尔颠了颠缩在自己怀里橘黄色的一团肉,总觉得是苏水想多了,这段时间把它当成心肝宝贝一样来伺候。只能变得膘点呐,还瘦?想太多了吧?
小李小李,一个月难得见一次的兽医,叫的这么亲切,严重怀疑自家姨姨是不是去办了一个玩耍套餐...
江尔想到这,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红薯味的气。
“知道啦,我会问的。”江尔把手机塞进棉袄口袋,拉链一拉到顶,给睡觉穿上特制的外出花袄子,戴好帽子。
全副武装的江尔在开门的那一刻,还是感受到了生活对自己深深的恶意。
风从楼梯间的窗户进来,带着干燥的冷意,彻底吹走了江尔保存在眼睛里的最后一点点困意。
很想将脚踏出去勇敢的走出家门,但是.....这不是勇敢就能解决的啊...
“不要挡在门口啦,暖气都跑啦!”
“.......”
姨姨住在一个居民区,楼层不高不低,卡着12楼的好地方,阳光充足,视野开阔,前面便是绿化公园,休闲娱乐一应俱全。
如此让人透心凉的天气依旧有老人起来散步,相聚下棋。
而大妈们提着早起买来的新鲜菜,陆陆续续从转角口出来,三两个结成一,笑面如花,定是抢到了心仪价格的菜。
心肝是姨姨邻居的儿子,为了对得起这个小名,他的妈妈每时每刻都宠着这体型庞大圆润的小宝贝。
导致此时,刚走出电梯准备踏风离开的江尔,迎来了生命中无法承受的热情--——心肝宝贝的奔跑拥抱。
“江尔姐姐!”
120斤的肉团在江尔转身的时候扑了上来,成功压倒了毫无防备,一脸懵逼的江尔。
睡觉在江尔摔了个狗啃泥的时候成功逃脱,随后用了两秒时间考虑要不要保护江尔。
看着躺在地上,脸上露出复杂的难以言说的表情,睡觉觉得江尔肯定是受到了伤害。
果断往前一扑,咬在了心肝宝贝白白嫩嫩的小胖手上,撒口后留下了一排微微冒血的印记。
隔壁阿姨的尖叫声和猫叫声交杂着,然后是心肝宝贝震耳欲聋的哭声。北方呼呼的吹来,江尔内心发凉,她问自己,究竟为什么出门不看一眼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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